之前不知道多少个姑娘,只叫他生不如死就够了吗?他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她的计谋其实并不多复杂,直截了当,却正中要害。 赵明斐未必有多喜欢他,可被她“夺走”了一时看中的心爱之物,不免觉得难堪愤恨,信誓旦旦要抱负回来。 因此徐颂宁要六皇子身边的人传六皇子的话,跟赵明斐说他早些年和自己有过私情,有那一件小衣为证,并且信誓旦旦与她保证,说他自己的病症皆是被徐颂宁所害,皇后见过之后就明白,届时一定会恼火,从而发落徐颂宁。 那匣子也冠着说辞,说是他们早些年私相授受时候留下的遗物,打从徐颂宁眼皮下过,她一定会惊惧难安。 这逻辑也不难推,毕竟皇后早些时候表明了想把徐颂宁赐婚给六皇子,只是被贵妃“横刀夺爱”,六皇子又一时重病,才耽搁下来。 可是闹到最后,竟是徐颂宁另攀高枝。 徐颂宁在触上薛愈的时候曾看见过,皇后虽然明面上很宽仁,但背地里脾气十分暴躁,喜怒无常,身边人都极畏惧她,她也极其敏感,稍有不慎,就疑心是旁人对她不够尊敬,动辄责罚打杀。 “你长脑子了不曾?!” 皇后脸色铁青,一边要人把喜庆的装饰拆下,一边换上素简庄重的服饰,借着镜子看向身后的赵明斐:“那些个混账话,都不是老六他自己说的,你就这么没头没脑地信了?” 赵明斐面色惨白:“我…我就是觉得,若是真的,那母后自然会出手,若不是,也…也没什么损失。” “我发落徐颂宁,你是怎么想的,她又不是嫁了我的弟弟,和谁另有攀扯,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就因为我给她保媒不成,就要发落了她吗?” 赵明斐嗫嚅地不敢说话,心里却晓得,凭她对母后的了解,这样的事情,哪怕不正大光明发落,背地里也一定会折腾一把徐颂宁的,只是这种话,怎么好说出口? “好了,别再这里烦本宫,今日起你便滚回你府邸去!再有下次这样不经脑子的事情……” 皇后的语气冷漠:“我就当你没你这个女儿。” 赵明斐垂着头诺诺应是,心里实实在在懊悔不已——谁晓得那匣子原来有夹层,藏着那些个被鱼鳔包裹着的虫子,渐渐地咬破了沿着孔洞夹缝儿爬出去,顺着就游走到了她手臂上。 她一想到那些恶心东西在她手臂上乱爬,还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还有那块恶心的…… 那玩意儿已经被啮咬得面目全非,是从人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生满了烂疮,包裹在鱼鳔里,封闭了气味儿。可她一路颠簸摇晃,那匣子里头的东西颠来倒去地乱晃荡,碰上另一个夹层的虫子钻进去,待她到大殿,差不多也就撕碎咬烂,冒出气味来了。 环环相扣,掐准了时间,怪道要在她临出门入宫的时候,才让六皇子府的人来传话请她过去,可倘若她半道因为什么事情绊住了,那可该怎么办? 这世间怎么就有这么凑巧又倒霉的事情! “若昌意殿下半道被人耽搁,那也无妨的,这样的东西总要过皇后娘娘的眼,我只消让陛下晓得,六皇子在送去生辰礼给皇后过后不久,紧接着便逝世了就好。” 至于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总有人说给帝王听的。 到底是亲生儿子,就这么死了,皇帝心里总会有些不是滋味儿,若再和有着个年轻力壮的养子的皇后扯上关系,尤其还是多疑到诛杀过臣子满门的帝王,那…… 天子心里就会埋下深深的疑影,从此便扎上一根与皇后相干的尖刺,在两个本就不互相信任的人之间划下深深隔阂。 今日种种,也不过是要让皇后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由此迁怒赵明斐而已。 “你不是要动赵明斐,你是要拉皇后下水。” 薛愈听过这些话,缓缓道:“从最开始你的矛头就指着皇后,拿赵明斐做由头,是为了蒙骗过我,是不是?” 他微微偏头:“为什么?” 瘦长的手指捏起她下颌,要她与自己对视,他语气疑惑:“皇后得罪过你么?” 徐颂宁摇摇头,脸抬着,视线却落下:“我不能说,但我一定要这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