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边,看着门庭下拦在颜乐身前的羽冉,觉得自己是彻彻底底的外人,不可能触及到他们的世界。 她觉得自己连走近两人一步的资格都没有。羽冉,在小小姐的面前,根本不是下人,不是属下,倒像是身份地位她持平的人。 但身份现在另说,颜乐现在觉得羽冉的气势比自己还要强大,态度比自己还要强硬! 她其实是可以认同凌绎不想自己当面和爹爹谈及伤势和病情的,因为自己太容易落泪,自己不应该总是在爹爹面前哭。所以自己不去了,自己可以等凌绎回来。 颜乐想着,这个人像泄了气一样,步伐变得沉重,往一边的走廊去。 羽冉很敏锐的察觉到颜乐的让步,收敛了气势陪着她到一旁的走廊下去。 他守着她,看着她坐下,也跟着她坐下。 他脑海里有着模模糊糊的记忆,觉得两个人心里怀着孤独,怀着不安,这样并排的坐在一起的场景并不陌生。 颜乐并不看向身边的羽冉,她只是默然的看着前方,而后耐心的等待两人回来。 她要自己不用那么不安,不用担心得什么理智都没了。自己需要相信凌绎,而不是害他担心扰了他的心。 穆凌绎在跟着武霖候走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之后,便一直等待着他先说出找自己出来的用意。 而武霖候,转身看着即将成为自己女婿的穆凌绎,心里尽是无奈。 他想,如果是一个外人知道自己的病情,那他还可以放心。因为外人不会随意的接触到家里的人,不会有在他们面前说漏嘴的时候。 但现在,知道实情的是穆凌绎。依他对灵惜的感情,依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一刻不在一起的情况来看,灵惜知道实情只是早晚。 武霖候想着,很是无力的叹了口气。 “原来我一直想着,瞒着久一点,没准还没被发现,我就被治好了,就可以恢复了。但没想到,瞒了这么快十二年,如今却要将这么残忍的事情披露在他们的面前。” 他的声音悲痛无奈,虽然顾虑穆凌绎会将他所有的事情告诉家里的人,但因为是第一次能和家人,亲人倾诉这件事而感觉到释然。 穆凌绎的心是荒凉的,他不止为武霖候的重伤而惋惜,更为颜乐得知她父亲重病之后即将悲痛欲绝而感到心痛。 “岳父,我为您诊脉的结果,确实说明您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不知您这些年是如何维系您的身体,如何治疗的?”他强压自己心里所有的情感,让自己心无旁骛的重新为他诊治。 武霖候的眉心紧蹙着,他走至院落里的石桌边桌下,摇了摇头。 “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现在只是徒有虚表,在也禁不住其他的折腾。” 他年少驰骋沙场,斩杀无数敌人的大将军。他曾无惧生死,觉得为国效命,死亦何惧。 但自从娶到了心爱的女子之后,但有了幸福的家之后,他便不舍得死了。他变得很惜命,不敢随意受伤,更在平定了边疆之后请旨回京。 特别是,在女儿落入敌人手中,生死不明的时候,他就算被箭贯穿了身体,他都告诉自己无事,自己的命硬着呢!自己不可以死!自己需要活下去,需要保护女儿,需要保护妻子! 自己最终也侥幸的活下来了,但自己成为了一个废人。废人,一个再也拿不起剑,再也无法为妻儿抵挡风雨的废人。 武霖候想到了这,低垂着眼帘掩饰眼里的哀伤。 他深深的惋惜自己的生命消逝得太快,亦为死亡感觉到恐惧。 穆凌绎看着近乎绝望的武霖候,没了心思讲究什么礼节,直接坐在他身边的石墩上。 “岳父的脉象微弱,结合当初中毒的情况看,现如今身体越来越虚弱,是受余毒影响,只要能将您体内的毒彻底清除,再渡给您深厚的内力,用外力助您重新修炼内功,便可令你的身体恢复。” 他的声音不再和往常一样的清冷,而是带着急切的保证,想要武霖候相信他,给他一个尝试的机会。 武霖候听着穆凌绎说得笃定,并不是庆幸,而是不安的看着他。 “你该懂得,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且不论我会因为期间出现一点差错而丧命,是由你来执行这件事,出了差错,灵惜会觉得责任在你!难道你不怕因为这件事,让你们之间产生芥蒂吗!”他不想因为自己害了女儿的幸福,他不想自己临死前还要害了穆凌绎被家人怨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