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抽出体温计,看了一眼然后说:“恩,退烧了,再休息一下午应该就可以继续被操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好像面对什么科学研究似的,叶绝被他囧出了一脑门的黑线,还没说出话来,这哥们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对着叶绝,嘴角是略有些鄙夷略有些嘲讽的笑容:“你这身子板太差了,没事儿干的时候多补补啊~” 这话说完,丫云淡风轻的就飘了出去,徒留叶绝一人躺在床上瞪眼,没看错的话,刚才那厮一直盯着自己的某处男人的骄傲在说话啊,他妈的丫居然敢暗喻自己某能力不行啊,他妈的……真他妈的找死啊…… 然,叶绝再悲愤,他也不能从床上跳起来找那混蛋操练个五百回合,这会儿他真是腰体虚浮浑身乏力,病蔫蔫的躺在床上就睡得七荤八素的,等到这一觉醒来太阳都快落山了,叶绝看了眼右手背,点滴早打完了,现在那里只留着条白色的胶带贴着针眼。 下午那会儿嘲笑他的那位鼻孔兄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另一位四十来岁的少校医官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然后就说没什么问题了他人可以走了。 从医务室出来之后,叶绝裹着条毯子,这是临出门前那位少校扔给自己的,说是晚风太凉了让他小心别感冒了,叶绝笑了笑也就把毯子接过来披上了,其实睡了这么一下午,这会儿他基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去训练场上跑个几公里都不成问题,可是人家的好心也总得接受不是。 等到叶绝磨磨唧唧地在属于他们这帮兵蛋子的食堂里吃完了饭,那群倒霉蛋子都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是被管仲那个大贱人拉到哪个山头训练去了。 一个人闲来无事,叶绝干脆扛着毯子翻到了猪圈的房顶上去,把稻草堆巴拉巴拉,然后再往房顶上那么一倒,长腿一伸毯子一盖就舒服地看着远方跟个咸鸭蛋的蛋黄一样的夕阳。 也许是因为最近实在太累了,叶绝瞅着红彤彤的半个太阳,一时间居然有些怔忪,想起了曾经在五连山后的黄土坡上躺着的岁月,其实离现在也没多久时间,可怎么就觉得那么遥远了啊,好像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淹没在了什么地方,而现在的这个叶绝是被人用榔头一下下砸出来的,打磨掉了什么,又长出了点别的什么。 这感觉挺怪异,可以说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从来这个见鬼的选训就一直持续着,只是在昨天晚上爆发到了顶点,因为有太多事情想不通,所以脑袋里一直轰轰的炸个不停,现在莫名其妙的发了个烧倒是好了很多,那会儿睡的白日大觉让他把一些太纷杂的想法抛却了不少。 叶绝双手枕在脑后,摇头叹了口气,随便往右边瞥了一眼登时把他吓了一跳,萧白那家伙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上了猪圈的房顶,这会儿正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仰头望天呢。 “……萧教官?”从数个称呼中斟酌了一下,叶绝选择了萧教官这么个称呼,虽然他很想叫丫的“萧老鬼”“萧变态”或者“萧阎罗”之类的。 萧白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右臂向后撑着支撑住上半身,两条长腿随意的搭着,后背的线条流畅有力,看得出来这是一具极具有爆发力的身体。 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了很久,没一个人说话,只有风,傍晚凛冽的风一阵阵的刮来,叶绝深吸一口气,清楚地闻到空气中潮湿的味道,像是很多带着羽翼的小虫,可以一点点的钻到人的皮肤里,这就是南方和西北最大的不同,同样寒冷的风,一个阴狠一个甘冽。 “在想老连队?”很久之后,萧白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没头没脑的不太像他的风格,叶绝被他问得一凛,侧身看他,只见一个侧面的轮廓,模糊在残阳最后的余辉里,于是融化了往日里冰冷的坚硬,几乎带上了一丝不可见的温柔。 “……也不算是,”叶绝也是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他有些惊诧萧白居然能够这么摸清自己的想法,可是再一想想这个人叫做“萧白”,似乎这也就很正常了。 “烧已经退了?”第二个问句更加无厘头了,叶绝被问得心口子又是咯噔一声,这个教官喜怒太无常心思太难捉摸,自己完全摸不透他到底想要问什么,叶绝无奈,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顺便表示自己明天就可以照常训练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