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跟大哥放了学,就得先顾得小的,每次下雨,下雪。我们都要赶紧跑到学校门口……在学校门口,只要下雨,总是堆着好多爸爸妈妈。我们知道,那里面一定没自己父母,大哥脱了自己的衣服,裹了赵学军,我还得抱着小三的书包生怕湿了一起往家跑。 他爱洗澡,大哥就得一晚上担水好几次。 我妈,总是觉得小三瘦,每次都往小三的碗底放荷包蛋,她以为我们看不到,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是哥,我们大,所以我们只能不说,可是,我哥每天那么累,担水,训练,他也需要荷包蛋吧?我妈给做过一个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啪!”一声耳光声传来。 “爸,别打了!”大哥带着哭音的声音传来,一阵哀求。 赵学兵根本不在乎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根本不怕挨揍,听音那是豁出去了。 “我跟大哥,年年拿第一,每次考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奖状放了一箱子,可您看看,这家里,只有找赵学军的奖状挂在墙上。不是第四,就是第五。第一的,他一张都没有! 您给钱买东西,我跟我哥都能猜出来,他五毛,我们三毛。吃糖!他三块,我们一块。好吧!我们是哥,不计较。怎么能计较呢。您可真是亲爹。 您知道我为什么跑吗?您知道我为什么要上山吗?我就是想,我走了,就如您的意了,爸。这家没我多好啊,没我大哥多好啊。没我们了,您就不用跟着老师屁股后赔情,给我们擦屁股,不用半夜被派出所叫去了。我不是个东西,不该偷您钱了。不该跑了,不该偷小三的铜钱卖了换钱请别人吃饭了。哼,家里没温暖,还不许我跟外面找温暖吗?这个家,我早够了!” “闭嘴!”……“啪!” “我就不,我坚决捍卫我说话的权利,你这是独裁!” “啪啪!” “死刑犯还给权利写遗书呢,我还不是死刑犯呢!” “啪啪!” “赵建国,你堵得住劳动人民的口,但是你堵不住劳动人民明亮的眼睛!” 随着赵学兵一声怒吼,赵建国打都懒得打了,这都什么啊,文化大革命那套都出来了。他跺跺脚,四下看看,找了一把锤子,一块木板,一言不发的开始钉箱子。 赵学军身体一阵颤抖,从不知道自己竟然将大哥,二哥得罪到这种地步。一边的王希看看他,想了下,伸出胳膊,搂住他学着自己的父亲的样子,拍了拍悄声说:“别听他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赵学军开始掉泪,那顿没完没了的哭,直把王希的衣服都染湿了。 院子里,彻底安静了,只有赵学兵不时的哭泣声传来。 这天夜里,赵学军眼睛瞪的溜圆,直直看着屋顶,完全没有睡意。他一直在想,到底是那里出了错,害的自己的哥哥们竟然恨到自己如此的地步。当那个蛐蛐再次悉悉索索的鸣叫,奶奶从一边坐起来,下了床,来到他面前,摸索着,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摸到他脸上,竟然摸得一手泪。 “俺军军不哭,军军是乖娃。”奶奶哄着,拍着他的小肚子。 赵学军坐起来,抱住奶奶流泪哽咽:“奶奶。” “不是军军的错,是他们没长大。不懂的。” “我也小啊。”赵学军郁闷。 “军军不小,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