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抬手将唇边还挂着的一道血痕用手指不在意的擦掉,淡淡开口说:“两位真是好兴致啊,呵呵。” 莫祁尽责地回头叫魏敬国:“魏导!你看看这浑然天成的美感!不入镜头你亏大发了!” 而此时的路铭心,则没那么悠闲地观赏美人美景,正满头大汗地在另一个片场拍武戏。 按照剧情的时间来说,在路铭心和刘副将带了大批人马劫狱,却又被西夏王事先补下的伏兵包围时,这边顾清岚也见到了李靳。 他只是一介文臣,又没有携带任何兵刃,在被哨兵擒获后,就被押解到西夏营地的主帐。 在两军交战时,不披铠甲的文臣仍是有优待的,带他来见李靳的亲卫,甚至没有将他绑缚起来,而是直接带了人进来。 李靳正坐镇帐中,待要等被围成瓮中之鳖的路铭心和刘副将也被擒获,却没想到,竟然又有一人,敢闯入自己的营地。 甚至比路铭心和刘副将的更甚,还是孤身一人前来的。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仍是一派淡然,敛目默然不语的人,笑了一声:“本王道是谁有这等胆色,却原来是沐大人,久仰清流才子大名,沐大人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如斯风华绝代,令人见之忘俗啊。” 对方是敌军主帅,他却大谈什么“风华绝代”,言下已经颇有戏弄轻侮之意。 顾清岚却只轻笑了笑:“忠勇王之风仪也是不俗,百闻不如一见。” 西夏原本是大齐属国,李靳在大齐朝获封的名号就是“忠勇王”,只不过他反叛已久,昔日的“忠勇”,早就成了笑话。 两军对峙,顾清岚还拿他在大齐的封号称呼,也是十足的讽刺。 李靳自反叛以来,最恨的,自然是那段不得不向大齐称臣的历史,这个“忠勇王”也被他忌讳颇深,多年来下属臣民,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三个字。 顾清岚此刻已经身为阶下囚,却喊出这个称呼,他脸上怒容顿时就显露出来,戾气外露,冷冷笑了声,再也没有心思去占那些口头上的便宜:“沐大人怕是才子做久了,不知道军营的规矩了吧?” 他说着,还顿了顿,目光中杀气毕露,威压扑面而来:“还是沐大人自以为颇负才名,本王畏惧天下悠悠众口,不敢砍了沐大人的头颅下来?” 顾清岚抬头直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在下自然不敢轻狂若此,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公干,而是想向王爷讨教一二。” 他不称“本督”,而是说“在下”,来时又未着官服,言语中也服了软,李靳是个聪明人,看他的目光中就带了几分审视:“沐先生所谓讨教,又是什么?” 见他也对自己改了称呼,顾清岚的笑容,就更多了几分亲切:“在下与京师中,也曾听旁人说过,说王爷虽为异族,汉学造诣却颇深,不仅书画两绝,棋艺也是高超……只憾山水刀兵相隔,一直无缘和王爷煮茶论道。” 无论李靳有多自负狂傲,也总是喜欢听人夸赞的,更何况夸他的这个人还是名满天下的沐亦清,而他称赞自己的,也不是什么陈腔滥调的武功盖世、英明神武,而是他一直以来甚为自得,在西夏却甚少有人称颂的书画和棋艺。 他听着,就“呵呵”笑了几声,神色也更加松动:“沐先生过奖了,本王不过少时研修了几年而已。” 顾清岚微笑着,继续淡淡开口:“在下不才,与这几道也颇钻研了几年,因此今日斗胆,想要和王爷对弈一局,一较高下。” 他的主将,甚至妻子,都被围困在西夏大营中,他却在这个时候独自跑过来,大谈什么对弈。 已经被连年厮杀磨得满心暴虐的李靳,也不由起了几分好奇和兴致,玩味地看着他:“沐先生倒是好兴致。” 顾清岚微微拱手一拜,衣袖翻飞间,即使在这血腥气充盈的军营中,仍是谈笑自若,风雅无双:“哪里,不过是兴致忽致,以天地为棋盘,以今晚兵势为棋子,手谈一局,不知王爷可愿应战?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某谢:顾先森,请帅路花瓶一脸血! 李大王:跟顾先生月下手谈,洒家这辈子也算值了。 某谢:你这辈子还真随便…… 李大王:牡丹花下死! 莫影帝:突然觉得我有些多余…… 路花瓶:我也是怎么破……【咬手帕】清岚哥哥…… 顾先森: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