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发癫狂,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随后又揪住陶季的脑袋,按着她的脑袋,一下下的往地上撞去,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东西,如同被魔鬼附身的恶魔。 “哇——!!!” 他一愣,终于经受不住这样的景象,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教室连绵不绝的哭声很快引起了老师的注意。 大人们一个接一个的涌进来,警笛声,喊叫声,尖叫声和哭喊声混成一片,后来的事情他就记不太清楚了。 他被吓得发起了高烧。 等再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杨黎已经不见了,后来听院里的大人闲聊,先是一堆扛着摄像机的人闻到血味,蜂拥而至;接着便是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来这里接走了他,为首的那个人满头银发,穿着电视上才会见着的中山装,手里捏着串佛珠,一双铁灰色的鹰眸,只稍一回头,就让人吓破了胆。 后来说多了,大家便都以为杨黎是被混黑社会的带走,打断双手双脚,去街上做了个乞讨的工具。 只有上了年纪的院长沉默不语。 后来院长被辞退了,他也被那个叫俞宪的男人带走,收拾东西离开福利院时,杨黎和陶季的故事还在福利院里流传着,替代“不睡觉的话便会有妖怪来抓你”,伴随着废弃教室一起,成为了大人们恐吓孩子睡觉的“割脸怪”。 至于陶季,谁知道呢? 大概是死在了医院,又或是死在了精神病院。 毕竟,在接连的闪光灯褪去后,便不会有人注意到那深藏着的罪恶与黑暗了。 * 俞杨说完,伴随着最后一声叹息重重落地,空气中也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谢迟垂下眼,心情沉重。 不知道为何,明明他说的是陶季的故事,她却能从这故事里看出点自己的影子来。 不论是那个废弃的音乐教室,还是杀死cookie时,那伴随着铁锈味一起存在的,压抑和恐惧感。 可是—— 林牧黎伤害那个叫陶季的女孩,又怂恿她杀死cookie,甚至到现在还希望她立马去死,为此不惜和林谢俩家彻底撕破脸。 她干出这么疯狂的事,这么汹涌,汹涌到几乎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恨意,都只是因为一句轻飘飘的,她生来就是一个恶魔吗? 谢迟轻咬着下唇,突然有些迷茫起来。 半响后,她才想起什么,抬眸看向他,问:“所以十一年前,发生在福利院的那件事情,是林牧黎第一次干出这种事情,对么?” 俞杨不明白她这么问的用意,只是点头,解释道:“在此之前,谁都不知道她是这种性格。” “为什么?” 停了几秒,她突然意识到这话里的歧义,又跟着补了句,“就是,总不可能是平时都很正常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一个恶魔了吧?现实里又没有恶魔附身这种事情。” 说罢,她似乎是想到些什么,也觉得有些好笑。 可俞杨的眼里却没了笑意,只是这样雾沉沉地看着她,许久后,他才垂下眼睫,看着她的眼睛,严肃道:“谢迟,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有如此优越的条件,可以毫无顾忌,没心没肺的长大的。” “啊,对不起,”谢迟见他表情一下子冷下来,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他却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一样,继续自顾自的往下开口道: “我没有怪你,毕竟你自小就生活在众星捧月之下,不理解一个在福利院中容貌不太出众,甚至被称为‘怪物’的人,自小会遭到多少排挤和羞辱,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 谢迟仍想解释什么,可俞杨的下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