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皇阿玛,之前那个萝卜……” 康熙道:“被朕吃了啊。” 胤祚夸张的抖了下,道:“亏您下得去嘴。” 真的好难吃…… 康熙哈哈大笑,这小子一醒,他连吃又酸又涩的苹果都觉得美味起来。 然而目光一落在茫茫大水上,好心情又一扫而空,道:“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胤祚这才知道自己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想起先前的事,胤祚情绪低落下来,默然片刻后,将事情了一遍。 如何杀死刺客,如何发现漏水,如何将于成龙、梁九功、旺财和洪福装进桶里,如何给其他人脖子上套上“救生圈”,又如何同康熙一起,在破堤之后,被冲出了河道。 康熙越听,神色越是阴沉,最后冷笑一声:杀人、沉船、炸堤……一环扣一环,倒是周密的很。 若他们真的得逞,史书上也只会记载,康熙帝乘船检阅河堤,不幸遇上河堤垮塌,河船遭到撞击沉没,康熙不幸遇难云云……他们也的确差点得逞。 弑君、害民。 若说前者是利欲熏心,那么后者便是灭绝人性。 康熙自己也打仗,也杀人,可是那都是对敌人,但这些人,下手的对象却是自家的万千子民,而目的,不过是为了给沉船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沉默片刻之后,康熙从水面上收回目光,起身将树上挂着的胤祚的亵衣取了下来扔给他,道:“衣服干了,赶紧换在里面——你这身细皮嫩肉,再被磨下去,真要破皮了。” “哪就那么夸张了?”胤祚不满道:“儿子可没那么娇气。” 还真就这么娇气。 片刻后,胤祚对着身上一道道细细的红棱无语,心想这全是胤祚这壳子的错,他前世的时候,吃的是很小心,但衣服可从没讲究过! 康熙背对着胤祚坐着,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小刀,在树上刻着记号,记录水位,一面道:“朕的儿子里,最娇气的就是你了,里衣永远只穿细棉布的,要厚要细要软要透气。内务府为了这个伤透了脑筋,地方上进的统统不成,不得已只能找了两个织娘专给你织里衣料子,连线都是专门纺的……前儿朕还听见旺财那奴才给你抱不平,说他家主子最节俭不过,里衣都只穿布的,朕听了都想笑。” 胤祚差点要捂脸,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吵着要穿细棉布的是他没错,那也只能怪这个时代织布技术太差,不怪他! 一面奋力的套裤腿——可能是泡过水的后遗症,他觉得自己从骨头到肉都是酥的,坐在地上抬个脚都要费老鼻子劲。 康熙问道:“要不要朕帮你?” 胤祚连忙摇头:“不要!皇阿玛你不许回头!” 康熙摇头失笑:这一整夜喊冷一会喊热,一会冒汗一会发抖的,你以为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己长脚换上的呢! 到底还是没回头,算是给这个自欺欺人的儿子留点颜面。 一直是康熙忙着,胤祚也想出点力,没奈何没有康熙的帮忙,他连桶都出不去,留在桶里帮忙吧,却两只手软的连衣服都拧不干,不得已只能继续窝在桶里当啃老族。 “皇阿玛快看,那边有个大家伙漂来了,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漂在水上,寻宝就是唯一的乐趣了,可惜没有鱼竿,否则胤祚很想尝试下水桶里钓鱼的感觉。 康熙看了一眼,轻叹一声,将他的头扭了过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 “什么?” 胤祚挣脱康熙的手,将头又扭了回去,脸色瞬间煞白。 那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灰白色的单衣,胤祚还可以看见上面打了两个灰扑扑的补丁……女孩头发散着,将整个脸遮了一大半,露出少许惨白的肌肤,和一双鼓胀的眼。 树枝终究没有将女孩拦下来,她就那样,顺着水流慢慢漂远,直至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