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砚如何看不出乌雅氏的脸色,哀声道:“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这里面的香,只能稍稍引人遐思,对身体是半分损伤也没有的……” 乌雅氏终于开口,一字一句道:“你不知道,太子有心疾?”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她接近自己,不就是因为献了一个连段太医都称大有启发的古方吗?还有时常收集的有助于心疾的偏方、菜谱等等,她怎么会不知道胤祚有心疾? 玉砚脸色煞白,呐呐道:“太子殿下的心疾,十几年也只发作了不到三次……” 不会吧?不会的! 她怎么会那么倒霉?太子十几年只发了不到三次的心疾,竟会被她的药物引发? 抓她的人对她还算客气,所以她一直以为慎行司是因为她用不光彩的手段引诱太子而抓她,想着有乌雅氏在,她怎么都能全身而退,可若是太子的病是她引发的…… 玉砚这才真的知道怕了,脸上泪水横流,眼中现出惶恐之色:“娘娘,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乌雅氏冷笑:怎么会是不知道,只是不在乎而已…… “姑母是我们全族的恩人,也是我们全族的指望,只有姑母大人好,太子殿下好,我们才会好……” “姑母大人对侄女恩重如山,为了姑母,侄女就是死了,都是心甘情愿的……” “……” 一次次,一句句,说的多动听啊,可她但凡有一点点顾及胤祚的安危,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说白了,不过就是将她、将胤祚,当成她踏上高位的跳板而已! 她在宫里几十年,对谁都带着三分提防,唯有对这个来自自己家族的“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她没有半点防范之心,以至于竟被她哄得团团转! “姑母!”见乌雅氏无动于衷,玉砚匍匐向前,想像从前一样,抱住乌雅氏的双腿,不想才动了一下,肩膀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玉砚尖叫一声,下意识的抱头,下一瞬,狠狠一鞭抽在她胳膊上,疼的她满地打滚。 乌雅氏面无表情,一鞭又一鞭的抽了下去。 她自入宫以来,除了她自己生的几个儿子,几乎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教训过任何人,不是因为自持身份,而是因为愤怒未至。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憎恨过一个人。 数鞭过后,乌雅氏喘着气停手,玉砚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双大眼充满了恐惧,早已不复先前的灵动。 一直以来,皇宫在她眼中,都是最尊贵最繁华最令人向往的存在,直到现在,她才看见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中,那阴冷血腥的一面。 从小到大,没有被人碰过一根指头的玉砚,真的后悔了!后悔了…… “呜呜……娘……额娘……” 救救我…… 乌雅氏将荆条扔在地上,道:“好好招呼她,不要让她死了。” 又望向玉砚,冷冷道:“若是太子没事,本宫赐你一个舒服的死法,若是太子有什么不测……本宫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拢了拢衣领,转身离去。 她腰背依旧挺直,头依旧微仰,步履依旧平缓,但背影却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 坤宁宫,乌雅氏木然坐着,她搁在茶几上的手却难以抑制的颤抖着,手心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留下几点干涸的血渍。 秋嬷嬷不安道:“娘娘,奴婢请太医来给您看看吧?” 乌雅氏恍如未闻。 秋嬷嬷无法,只得命人取了药箱来,正要替乌雅氏清洗伤口,外面传来欣喜的声音:“娘娘,太子府来消息了!” “太子”两个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