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去钱家的大庙吧,钱一君看得起你,周丰明不是跟你关系也好得很?” 袁渊耳朵里“嗡”一声,眼前一片发黑,他只意识到一件事:顾予任生气了。 “对不起,师弟,我……” 顾予任恶狠狠地说:“不要叫我师弟,我是你哪门子师弟!滚!我送佛也就送到这里了,祝你前程似锦!” 袁渊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滚了出来,他转过身,抬手抹了一把脸,把泪水咽回去。进了客房,将自己的衣服胡乱地塞进行李箱里。到了顾予任这里,他也没怎么添置东西,总觉得是别人的房子,迟早是要搬走的,买多了麻烦。他将行李迅速打包成两个箱子,将顾予任后来给他的那张银行卡抽出来,放在床头。又去了全都叠放在纸箱里,日后叫一杰帮忙搬出来。 他提着箱子出来,顾予任依旧是那个朝里的姿势躺着,没有动弹,袁渊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过来拿了条毛毯盖在他身上,掏出钥匙,放在茶几上:“谢谢你这段时间来的照顾,非常感谢,也非常抱歉,打扰了。”他没说再见,顾予任对他应该是再也不愿意见了吧。 门被拉上,顾予任掀开身上的毯子,抬脚一踹,将茶几踢得翻了个滚:“滚!统统都给我滚!” 第三十九章 寒冬 袁渊刚关上门,便听见屋内传出惊心动魄的响声,如惊雷一样在他头上炸开,劈得他几乎站不住脚。他回头看着那堵暗红色的门,想到自己竟然遭他如此厌恶,某种液体不受控制地朝眼泪鼻腔奔涌而来,他努力仰起头,将它逼回去。他不能这么懦弱,这是他自己酿的苦果,哪怕是死,也要和着血吞下去,而不是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这会让他更瞧不起自己,哪怕他已经看不到。 袁渊低着头,拖着两个箱子艰难地走到电梯口,他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没想过吗?其实从方周集团回来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方式,心里一直都在害怕这一刻的到来,结果它真的变成了现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自找苦吃,谁也怪罪不了。 等电梯的当儿,他突然蹲在了地上,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他从没像此刻这么后悔过,当时就应该让那些话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就不会有现在这个恶果,他还能和顾予任开开心心在家吃饭,然后脚对脚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讨厌自己,顾予任无条件地对他好,他就把自己当盘菜了,得意忘形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种事别说是顾予任,换谁能高兴?顾予任大概会觉得自己养了条白眼狼吧,袁渊第一次发现忘恩负义这个词和自己扯上了关系,他恨恨地用头撞了两下墙壁。 电梯“叮”一声到了,袁渊艰难地起身,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进去。光洁的不锈钢墙面还是他第一次来时的样子,里面清晰地映出他的脸,他看着自己,心想,电梯的缆绳最好就在这一刻断了吧,自己死了,顾予任可能就会原谅他的愚蠢了,人们总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的。 然而电梯没有任何事故,顺利地直下到底,中途连个搭电梯的都没有。出了公寓楼,袁渊回头看了一眼,以后这里他再也不会来了,从此以后,他就和顾予任成了毫不相干的陌路人。顾予任也再不会对他各种逗比搞怪了,他不再是他的师弟,自己也不再是他嘴里亲切的师兄。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竭力控制住自己再次崩溃的情绪。 到了户外,袁渊的身体也紧随着他的心掉入了冰窟里,他出门的时候忘记拿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身上只有一件衬衫和母亲手织的毛衣,在零下十几度的低温里,他麻木得浑然不觉得冷。拖着两个箱子出了小区,在门口站了半晌,两个大喷嚏使他终于清醒过来,去哪儿呢?还有哪里可以去?袁渊抬头看着这个寻梦的城市,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结果全被自己搞砸了,此刻他心灰意冷,再没有颜面待下去了,他做了个决定:回家去!那算是最后一处让他感觉生有所恋的地方。 袁渊拦了一辆的士。司机问他:“大哥去哪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