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对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寄明信片回来一样,每年除夕,对方都会发一条短信给他,可他从来没回过,即使几条一模一样被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突然觉得好冷。 对方良久都没有回消息,云深自嘲地笑了一下,手指微动,拨了一个最近多出来的电话号码。 “江岸,我好冷。” 对方似乎正在守岁,声音有些淡淡的疲惫,下一秒却突然提高了音调,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和急切,“云深你怎么了?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你现在在附近找个店……” 云深报了个地址,就挂了手机,站在路边仰着头,一朵雪花落尽他的眼里,融化成水。 没过一会,江岸便匆匆赶来,手上拿了件大衣给云深穿上,捂住他的手不住哈气,把自己的针织围巾围在云深脖颈上,才松了一口气。 他说话的语气里有一些责备,难掩关心,“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也不怕生病,不许有下一次知不知道?” 云深定定地看着江岸,突然抱住了他,身体隔着衣物贴合在一起,江岸身体僵在原地,犹如雕塑,耳根却悄悄红了。 “江岸,你会一辈子陪着我吗……” 江岸手足无措,笨拙地回抱住云深,听到他的问话,神色柔和地一塌糊涂,脸颊微微泛红。 他正视着云深,黑色的瞳仁是满满的认真,执拗地令人心惊,发誓一般地开口。 “嗯,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的。” 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说的准呢,其实云深从来都没有信过这句话。 只是有那么一刻,那仅仅的一瞬间,心脏升起了如碎冰雪化般春日午后阳光般的温度 。 第28章 情深不寿(六) 春节那天云深并没有回家,而是在江岸家过的年。 江岸家位于本市的黄金地段,带二楼带阳台的房子,设计格外典雅大方,主色调是清新的绿色和白色,出自他的母亲之手,江母虽然是服装设计师,但在这些方面也小有天赋,江父是知名大学的教授,也怪不得江岸成绩这么好。 而且一家人很幸福。 不像云深,过个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父亲有一个很重要的生意,早些天便已经踏上了飞往苏黎世的飞机,哥哥在他十四岁也是四年前出国,再也没有回来过。 外面的世界真有那么好吗? ——十二岁,他看着哥哥坐在月桂树下,树冠半边斜伸过来,熹微的金色阳光落在哥哥的洁白的脸颊上,一片恍惚。 里克尔说,爱是最难的,上帝到底是嫉妒了。 那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