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即只见男人又像以往一般目露凶光,一下子就回想到很多个日日夜夜,身体条件反射疼痛起来,但思想上却没有那么害怕,他顿了顿,往后退了两步,在男人扑上来之前嚯的一下将门打开,外头有点刺眼的阳光落进来,顾即顿时怔住——门外站着面无表情的林景衡,带着一身寒气,目光带点薄怒,盯着顾即。 顾即一下子就慌了,手抓着门出了一层薄汗,受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林景衡第一次撞上顾即与顾平的正面矛盾,从小学开始,他就看见客厅摇摇晃晃的男人对顾即施暴,那短短的十几分钟成为他的人生难以忘却的噩梦,他厌恶眼前这个男人,恶心他在顾即身上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痕。 顾平见着林景衡,眼睛眯了起来,停住脚步,又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林景衡眼里浮现厌恶,顾即不想让林景衡掺和这件事情,抓住林景衡的手,口气是带点惧意的央求,“林景衡,你先下去好不好,我和,我爸......” “顾叔叔,”多年的教养让林景衡即使极度厌恶眼前的男人,还是用了很礼貌的称谓,他不理会顾即的话,目光冷冷放在顾平身上,“我在门外都听见了,只想同你说一声,打人是犯法的,打未成年人更是罪上加罪。” 顾即眼眶微微泛红看着林景衡。 林景衡心里一疼,改握住顾即的手,将顾即带到身后去,他想起很多年前,他和顾即在巷子口被甘小雨堵住了去路,顾即明明害怕得发抖,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其实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即使他知道当时喊大人来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但回想过来,他却自责自己当时没能站在顾即身边,没有他在,顾即该有多害怕? 时隔多年,林景衡为自己终于能将顾即护在身后而心满意足。 男人听过林景衡的话,表情暴虐起来,“老子教训儿子,还轮不到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多管闲事。” 林景衡也没有想和这种人多费口舌,沉声道,“你是顾即的父亲,我作为晚辈,不想和你起冲突,请你好自为之。” 话落,林景衡再也不想言语,拉着顾即就要下楼,顾平哪能咽下这口气,见他们两个要走,爆了句粗话,整个人就像只猛兽一般扑上来。 林景衡练了多年的散打,敏锐度和反应能力令他很快将顾即推到一旁去,自己则转了个身,用手臂挡了下男人扑腾上来的拳头,波澜不惊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不见底。 林景衡终于有机会将存留在心里多年为顾即出气的的念头付诸实践,他微微弯了下身,动作极其迅速的出拳往顾平的腹部,沉闷的一声,林景衡目光凌厉,改用肩胛撞像身材高大的顾平,顾平始料未及,整个人被撞得冲向屋内,晃晃悠悠跌倒在地上。 顾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见林景衡为他出手,男人吃瘪很很开心,一方面眼前被打趴的是自己喊了十几年的父亲,到底还是有种奇妙的感觉。 男人怒不可遏喘着粗气,眼神都变成赤红色,怒吼一声又要起来。 林景衡却点到即止,拉开书包摸到钱包,想了想抽出五百块,他并没有居高临下的和顾平讲话,而是走进去蹲在了顾平的前面,顾平见着钱眼睛都直了,不甘心的瞪着林景衡。 “顾叔叔,我出手没个轻重,”林景衡淡淡说着,“这就当是赔给你的医药费。” 他把钱放在地上,明明还是少年的模样,表情却冷冽得如冬雪,顾平咬着牙,表情扭曲的看着他,林景衡毫无惧意,“顾即他还是个学生,支撑不起你的生活,今晚他还要在我家吃饭,我们先走了。” 顾平看看地上的钱,又想到自己自己被一个毛头小子被打趴了,一股怒气在心中翻腾着,眼神往门口的顾即瞪去,顾即一吓,表情微微发白。 “多管闲事。”顾平喘着粗气,一把抓过地上的五百块,嘴里念念叨叨的,“五百块就想打发老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