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起电话,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醒了吗?” 是周绍英的声音,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还约了他为了感谢他请他吃饭,“我我我,”抬眼看了一眼时钟,早就已经十点半了,我睡过了头,“我这就去找你,你在哪里?” “你不用着急,反正我也不饿,你见我想必也不是为了吃饭吧。”周绍英好像知道自己见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感谢他那么简单,“我在……” 我随意套了件外衣便打算要出门,本以为爸爸早就出门,没想到打开房门太过匆忙却和他撞了个满怀。 “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爸爸看我样子有些匆忙,从前我去哪里他总是不闻不问,总是妈妈操心,而自从妈妈去世,他开始对我的行踪异常关心,但也许是因为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非常担忧地问我。 “我去见一个朋友,对我有恩。”我知道时间来不及了,没有过多的解释就想出门而去,周绍英说的地方有些远,毕竟是约了吃午饭。 “记得早点回来,”父亲的神情有些落寞,他低着头,“你妈妈的葬礼就在明天。” 好像一下子被定住了一样,我回过神来,转过身轻轻抱了一下父亲,“嗯,我知道了,我会早点回来。” 在公交站台等了好几分钟才终于来了一辆公交车,自从有了上次出租车的事情,我对出租车便有了不浅的阴影,反正一看时间也迟了,我就破罐子破摔了。 一上公交车便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不知道是我太久没有坐公交车还是这公交车真的有猫腻,车上的乘客并不多,司机师傅脸上有个巨大的伤疤,凶神恶煞一般瞪着在投币机驻足的我,“不坐车滚蛋!”师傅异常的凶狠吓得我立刻将硬币投了进去,灰溜溜地坐到了公交车靠近下车门的座位,周绍英所说的地方在这班公交车的最后一站。 刚坐下我就觉得我后悔了,车上除了凶神恶煞的司机,还有个人 坐在我前方的是一个老奶奶,平常得不能再普通,大概是眼睛有些疾病,眼上结了一层翳,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大概是信佛的吧,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手里攥着佛珠,身边的红色袋子本来是拿来装酒的却被她拿来装纸折成的元宝。 另一个穿得破破烂烂,鞋子上满是泥点子,那结了块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洗了,他一个人在角落的座位里,我想应该是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吧,不然我左手边的那个小哥也不会一直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他,还不时地用手捏捏鼻子。 那小哥是这车上最正常的人了吧,坐在靠窗的位置,耳朵里塞着耳机,时不时还和他的好友说几句话,貌似和我一样要去最后一站的那个餐厅。 公交车一站一站地停,但却始终没有人上车,公交站台上也没有等这辆车的人。 “孩儿巷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下车。”公交车机器女声提醒,下车铃响起,那小哥拧紧了鼻子,好像要把自己的鼻子摘下来那般用力,表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