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廖春华现在讲文明讲成习惯了,要是搁以前,早坐门口脏的烂的骂上了。 汪菊刚刚才说了句她忘了,这会儿又不甚在意地‘唉哟’一声,道:“我才不信那个呢。” 又道:“我这不是寻思着过来找常庆问个活。” 说着话往高秀琴身边凑,下巴往骆家门口方向扬了扬,压低声音,道:“村里不都说他家开厂子了么?我寻思着他们今日明日的就回省城了,下回还不知道啥时候见着,赶紧过来打听打听……” 又‘唉哟’一句,酸里酸气地道:“你瞧人家这这能耐,都快赶上以前那些资本家了,资本家还信这个啊?你看看我大军嫂子刚才那脸,唉哟,还怕我方着他们啊。” 她以前只知道骆常庆买卖干的不错,见年光往村里供销社送的那些货吧,还好些从南方弄过来的。 他开那服装店,听说都二层楼的,里头弄的跟皇宫似的。 不光服装店,他还弄个杂货的店,就跟村里供销社一样,卖的东西也一样。 净弄好东西,净听村里人夸他了。 谁跟她说的时候都是:“人家骆常庆可真是能耐,天南海北哪都去,一年得挣不老少。你们老骆家祖坟上的青烟都冒他家去了,你们没跟着沾沾光啊。” 要不就是她娘家那边问:“你不是光说德恒那个侄子现在挺有本事,卖这卖那,店子都开到省城去了,他没提携提携自己家里的?” “你回去帮着你弟弟问个活干……” 这种话听多了,心里不自觉就生了怨怼。 她男人心里比她还不痛快。 叔侄俩年龄差不多,结果这当叔的还不如做侄子的有本事。 村里那些闲的腚里长蛆的净拿他俩比,有时候还问到脸上。 骆德恒窝家里生闷气,不忿,极为不忿。再喝上点小酒,大着舌头在家里骂:“他家那个大哥,当年要是咱爹不放话,能上的了族谱吗?想上的时候给他上了,想走的时候呢?还得是咱爹发的话,才、才干脆利索让他滚了蛋,带着那俩小崽子全滚蛋。” “不会办事!你看他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来孝敬孝敬咱们,我可是他叔啊,正正经经的叔,我没得到他一指甲盖的孝敬。” “他家穷的时候吧…那房子不还是借钱盖的么?有他娘的啥了不起啊,现在挣钱了,你看看他回来吆五喝六的,还骑三轮、还骑摩托,也不怕撞死。” “他还、还帮着供销社进货,人家那么大一供销社人家不知道自己进货啊?唉哟,不够他那一舔的。” “人家那有钱的,哪个不拉拔拉拔自己族里兄弟们啊。就他…切!” “我不是贪恋他那点东西,咱是说那个事。哪怕他给他叔找个活也行啊,我干活,我挣钱,我想吃啥自己买,我不贪他那一点。” “骆常胜那个…你别看他不是东西,但是我现在琢磨琢磨,人家走,没错,早该走!” “你看看人家他亲爹那边,要不说还得是亲的。人家那头给刘美青弄上个正式工人,户口起走了,成城里人了,她刘美青都成了城里人了。” “你再看那骆常庆,他不是有本事吗?他到现在户口不都还在村里啊,有个叼的了不起啊他。嗬、呸!” 汪菊一边用铁锨铲他吐在地上的痰,一边道:“要不等过年回来碰上了,我找他问个活……” “嗯…不问,坚决、不问。”骆德恒醉醺醺地摆手,“咱又不是要饭的,咱问他娘那个x啊。” “骆常庆要是有心,他主动孝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