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道:“有什么选项?” 那还是挺多的,郑重特别说:“还有水产养殖。” 沈乔心里嘀咕道,水产也算是农学吗?看来真是隔行如隔山。 她道:“那你听完有什么想法吗?” 那还是有的,郑重道:“想学育种。” 他这话要是搁大队里说,多少长辈又得说他脑子有病,在大队不就能学这些,居然还千里迢迢跑来上大学,真是白瞎了分数,但他知道沈乔能理解。 沈乔确实能,她还开玩笑说:“上课的时候是不是要下地?很适合你啊。” 郑重是有一把子力气,五六岁开始就能干活,下地对他来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觉得这专业是很衬自己,说:“老师说叫‘观察样本’。” 对他这样的干农活的人来说,用词多少显得有点文绉绉不习惯,说完还回想有没有说错。 沈乔也不太懂这些,只半侧过头听他说。 郑重也是现学现卖,把刚刚老师讲过的又复述一遍,难得的说一长串话。 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喜欢学农的。 沈乔喜欢他现在的样子,不夸张地说,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郑重讲半天没词了,才发觉自己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说:“想吃什么?” 走这么半天都是沈乔领路,到这儿才问吃什么,真是哪天给他带沟里都不知道。 沈乔好笑道:“吃大饼。” 馅有好几种,最好吃的是带肉馅的,咬下去汁都滴出来,就是店开得有点鬼鬼祟祟,拐过三道门才到,连招牌都没挂一个。 郑重道:“就是你说的那家?” 沈乔小声说:“我说得没错吧,吃得跟做贼似的。” 因为是对夫妻开的店,摊子就支在自家院子里,要是有人查准得一锅端。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来吃的人都坚称自己是来亲戚家搭个伙的。 一家子凑一块吃饭,怎么能说是“资本主义”呢。 当然,即使是有个能说得过去的借口,大家也都低调,进出恨不得都猫着腰,也不四处宣传,只有附近的学生们才知道。 可味道是没得挑,十里八乡的人都能闻见味,郑重一口气吃下去五个,再喝一大碗豆浆都感觉撑到嗓子眼。 他道:“你们明天开始上课?” 沈乔经他提醒,从口袋里掏出张纸,留下两个油汪汪的手指印说:“我的课表。” 她早上刚去教务看过,一共抄了两份。 郑重接过来看,惊讶道:“这么多课。” 可不就是多,几乎天天都是从早上八点一口气到晚上八点,因为他们这一届学生少上半年,按照课程安排必须得全补回来才行。 沈乔脸跟苦瓜似的说:“跟上学期差不多。” 连做作业都只能晚上抽出时间来打着手电写,楼道里多少人夜里不睡搬着小凳子在走廊学习。 郑重也给她看自己的,两个人的时间一对说:“好像没什么时间见面。” 说好像就是客气的,几乎都等于没有,毕竟两所学校还是有点距离,来回一趟需要不少时间。 沈乔这几天把农林的建筑背得一清二楚的,说:“我的课都在新华楼,你几乎都是在教三,是各自学校离大门最远的教学楼。” 他们要是想亲密一点,又只能是在校外才合适,算起来见面都快成奢侈的事。 郑重叹口气说 :“只有周日了。” 各校周日不上课,是学生们的自由时间。 沈乔上学期的大多数放假都在图书馆度过,因为作业是多得压死人,这会在他肩上拍一下说:“我们就在一起约会做作业吧。” 郑重还是知道约会的,寻思人家好歹是看电影逛公园,到他们这儿就剩做作业了。 这也许就是学生之间联系感情的最好方式,他点头说:“行啊。” 两个人三言两语把事情定下来,很快事实也验证他们的猜想没错。 因为上课的日子真是什么都顾不上,没白天黑夜的只有学习两个字,他们像是干巴巴的布,浸透在知识的海洋里。 当然偶尔也有例外。 这天下午,沈乔本来要上四节课,不过老师有事提前走了。 学生们一哄而散各做各的去,她想想把自己的书给舍友,说:“安静,你帮我带回去行吗?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胡安静挺爽快的,不过开玩笑说:“什么有事,是找你爱人吧?” 沈乔坦然道:“对啊,难得有空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