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还欲解释,火旗烈烈中铮的一声枪响,锋锐的枪尖已逼至了颈下,叱云月眉目灼灼,眸若喷火:“薛崇,我警告你,倘若你敢对我表哥不利,我定要你整个薛家陪葬!” “我叱云月说到做到,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薛崇脸色一变,才要开口辩解几句,人群后已传来低沉的一声:“吵什么。” “孤还活着,怎么说得跟孤死了一般。” 伴随着这一声,四周军士纷纷下跪,薛崇心中微震,回过头时,叱云月已哐当一声弃了枪欢悦地奔了过去:“表兄!” 锋刃如林之后,嬴衍在众人簇拥下款款行来,头上白玉冠冕,下踩云头锦履,衣紫霞裾,神采秀发,全无方才密林山洞间的窘迫。 腿上仍是剧痛,一切不过强撑,他脸色很不好,没理会小表妹的痴缠径直走来。 薛崇不动声色,唤了声“太子殿下”下跪行礼。 底下已有村民认出了嬴衍,惊讶地道:“这,这不是岑家那个……” 他还喝过他们的喜酒呢!这么说,他是喝了太子殿下的喜酒了?当即兴奋得要晕厥过去。 嬴衍却瞧也没往那边瞧上一眼。冷淡眉目,锐利地看向身前谦卑行礼的薛崇:“你来得正好。” “村西岑家,心怀不轨,谋害储君,当夷九族。” “你现在就替孤把人找回来。如若寻不到,提头来见。” 是夜,官军封锁了村子,继续盘查可疑之人,将太子殿下送入了县城。 得到消息的云台县令诚惶诚恐地赶来,将嬴衍安排在县城里最好的驿馆下榻。而薛鸣得到消息后,立刻追至了县城拜见。 他没说岑樱落到他手里的事,只言是得到消息与兄长兵分两路赶来护驾。兄弟两个,装模作样地在县里搜寻岑家父女,搅得整个县域鸡犬不宁。 清溪村深夜被劫一事,除去剩下之人与逃走的岑樱等人,约有五十人在寇乱里丧生。 而此事虽是薛家在背后指使,但因未得刺客活口,短时间内也就不了了之,只能按场普通的劫掠案处置。 “这笔账,孤早晚会与薛家算。” 次日清晨,嬴衍用罢早膳,铁青着脸看罢叱云月递来的最终线报,将纸张揉作了一团。 “可你还要娶人家的千金。”叱云月在侧拿肉条喂阿黄,语气酸溜溜的。 “谁说我要娶薛姮?”嬴衍语气不耐。 永安县主薛姮是他已逝的姑母元懿公主带进薛家的女儿,名为薛家女,其生父实则是公主的第一任丈夫。他和薛姮的婚事,是皇帝在他幼时所提,但嬴衍并不打算履行婚姻。 “也对。听说,表哥在村中,已经娶过亲了?”叱云月觑着他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她已仔细盘问过村中人了,虽不知他昨日为何要当众翻脸下令抓捕岑家女,但成婚却是板上钉钉的事。便想要试探他对岑氏女的真实态度。 嬴衍没吭声,脸色却已很不好看,只不知是恼她随意置喙还是为的那个女人。叱云月心里便有点酸:“原来,表哥喜欢小家碧玉。” “你说够了没有?”嬴衍冷冷掠她一眼,语气带着明显的警告,“不想待,就回姑臧去。” 叱云月有些委屈,噤了声不言。这时,封衡带着自岑家搜得的主上旧物及当日赎回的项链进来,瞧见他的脸色,便藏进了袖子里。 他面色如常地上前施礼:“殿下。” “扔了。”嬴衍冷道。 封衡十分尴尬,应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