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只罐子是你,这樱花是我。” “樱樱喜欢夫君,想和夫君在一起……就像这只罐子和这枝樱花,永远也不分开……” 她笑着说着,声音却越说越小,到最后,两颊晕红,双睫低垂,十足的少女怀春之态。 嬴衍铁青着脸,不言。见他倏无反应,岑樱心里有些忐忑:“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闷罐儿这个称呼也许是不太好,但他一直都没有反对,她便以为他是接受的。 她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有那么多的称呼,太子,殿下,猞猁……却只有闷罐儿这个称呼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 不管他在别人的眼里是谁,在她眼里,他只是她一个人的闷罐儿…… 嬴衍面无表情地看了那只罐子许久,纵然绣得再用心再精巧,那也的的确确只是一只罐子。 她还真把他当罐子了。 他最终决定不与她计较,语气生冷地应:“没有。” 岑樱却松了口气,笑吟吟地:“那我以后绣得好了,可以再给你绣个猞猁的……” “不过先说好,你,你要是再烧了,我就再也不给你绣了……” 她还是有些介怀前事。虽说那帕子图案她的确绣得丑,但他怎么能烧了呢,她可是绣了很久呢…… 嬴衍握着那张帕子,冷不丁问出一句来:“那他也有?” “什么?”岑樱杏眼微睁,惘惘地看着他。 “没什么。”嬴衍道。心中却烦躁透了。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许是厌恶薛家人,此刻听她说起薛鸣心里便不大痛快。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准确来说,是岑樱在说,央他照看阿爹的种种,他听着,偶或不咸不淡地应一两声,很快,就到了不得不分离的时候。 岑樱恋恋不舍地将他松开:“我先回去啦。姮姮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姮姮。 嬴衍皱了一下眉,没吭声。 她和薛家的人倒是亲密。 “对了……”岑樱并未察觉他的不快,她拉住他一只胳膊,柔柔地请求,“你什么时候把阿黄带出来嘛,我也好想它啊……” “不知道,它在宫里住不住得惯,吃不吃得惯,它很馋,但你不能纵着它吃,更不能让它吃鸡蛋和蒲桃。” “还有,你要记得不能让它和猫打架,它去年和周大哥家的母猫打架打输了,就一直很怕……”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关怀之色溢于言表,竟比那一句“我好想你”来得真挚得多。 嬴衍心里烦躁复燃,很不耐烦地道:“知道了。” * 却说湖心亭里,薛姮独自一人等了许久也未见二人回来,不禁心生担忧。 “我在园中转转,你们不必跟来。” 她屏退了公主府的侍女,只带了贴身丫鬟白蔻,在偌大的一片假山石林里寻岑樱。 此时廊阴日转,白日西匿,园中一个人也没有,唯余夏蝉在树上放声歌唱。薛姮方欲呼喊岑樱的名字,忽见假山里走出一抹人影来,唬了一跳,忙屈膝行礼:“太子殿下!” “妾见过殿下。”她喉咙微紧,很快调整好气息恭敬说道。 为避人耳目,两人分开时是走的不同的方向,嬴衍走得匆忙,险些便与薛姮撞上。 见是薛姮,他平静的道了声“免礼”便欲离开。 那收在袖中的罗帕却因此掉下,恰逢一阵轻风吹过,吹走了,不偏不倚,正将罗帕送在了薛姮身前。 作者有话说: 闷罐儿:说好的想我呢?关心我还不如关心阿黄。 乱入的薛鸣:我知道你和她的什么事? 啊啊啊友情推个我基友的文,《朝露》by风里话感兴趣可以入哦 从皇城逃亡到边塞,裴朝露带着四岁的幼子,东躲西藏走了大半年。 边关寺庙前,风雪漫天里,她指着孩子对那和尚说,“你皇兄的,我送到了。” 和尚领过孩子,转身合上门。 裴朝露站在寺外,虚弱地笑了笑。 “进来!”夜半,寺门重新打开。和尚声音冷厉,没有半点出家人的慈悲。 门外无人应声。 他提着灯笼望去,看见下山的方向有一排歪歪扭扭、带血的脚印。后来,他在半山腰,寻到已被白雪掩埋半截身体,只剩了一口气的人。 * 裴朝露和李慕,重逢在和离后的第五年。 亦是李慕削发为僧的第五年。 彼时,她是亡国的太子妃,是被千夫所指的罪臣之女。而他,是被旧臣拥戴欲要迎回都城力挽狂澜的六皇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