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喜欢这里的生活,不想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不想时时担惊受怕,一言一语都可能授人以把柄,成为杀人或者杀己的刀。 她从前以为她能为他而忍受,如今听到那宫人的死讯,才知自己根本无法面对…… 夜里,嬴衍歇在了春芳殿。 两人同榻而卧,岑樱被他抱在怀中,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你、你是不是应该换张床……”她赧着颜说,一面伸手去推他。 他给她派了女傅,入宫这两月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学,知晓他们现在这样不合礼法。 嬴衍瞥她一眼,擒住她那只手搭在了自己颈上:“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 两人早就拜过天地父母,即使是同榻而卧他也不觉有什么。倒是怀里这小哭包,从前拒绝她都能自己抱着被子硬挤过来,如今倒害起羞了。 他将她转过来,握着那玲珑如玉的脖颈,低头熟稔地去觅她的唇。 背后是床榻,身前是他,岑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好红着脸受完了他这蓄意已久的一吻。 衣裳在他掌下凋落如花,呼吸在他唇齿间碾转如烟,唇舌也在他口中被肆意品尝。 灯火流离,屏风上映着两人纠缠起伏的影子,许久,他们才分开。 “再试一次吧,樱樱。”他看着她水光盈盈的眼睛,以鼻尖轻触她鼻尖。 薄薄的一件寝衣已被褪至了小臂处,颈上坠着的玉色抱腹也是皱褶一团,连坠在胸口的孔雀玉佩也被他以唇齿衔开了,在它原来的位置印上了浅浅的齿痕。她轻轻地吁气,从一片虚空中回过了神。 “……还没有成婚,你不能这样对我的。” “我们不曾成婚么?又说胡话了。” “可是和我成婚的,是去敦煌求取经卷的秦郎君,不是陛下啊。”她很无辜地望着他。 嬴衍目光一暗,却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继续啃噬起那娇嫩的唇来。 不知因何,近来他似乎越来越贪恋这种唇齿间追逐纠缠的嬉戏,越来越迷恋怀中的少女。在太庙祈告列祖列宗的时候,他甚至想,如果不是岑治当年带走了她,那么,今日和他站起一起的就会是她…… 她不让他碰的理由也很好猜,无非是听信了高阳姑母之言,觉得他还没给她妻子的名分,担心他会始乱终弃。 但一月之前他就敲打了苏望烟,之后她便知趣地自己病了。此后他也打算寻个错处取消婚约,等时局平稳了,再公布他流落村庄和岑樱成婚之事,顺理成章地娶了她。 他从未想过辜负她,上回冬猎后便认真思考过两人的未来,只是事情未成,空言也是无益。 岑樱玉腕搭在他颈后,乖顺地任他浅尝辄止地亲吻着额头和脸颊,忽地道出一句:“闷罐儿,我不喜欢这里。” “我想和阿爹回到我们的村子去,如果可以,你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嬴衍动作一滞,很意外地道:“你在说什么傻话?” 她的村子早毁了,他也不可能和她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说来都嫌荒谬。 这世上唯有权柄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没有权力,他和她很快就会被碾为齑粉。 岑樱也知自己说了傻话,红着脸别过身子。 嬴衍追过去,怀抱她腰,薄唇如春绵抚过她耳际:“别胡思乱想了。” “要是想你养父,过几日,我让青芝带你去见他。” 殿中地龙烧得暖热,睡意袭来,她迷蒙地“呜”了一声以示回答。 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听见他在耳畔道了一句:“樱樱。” “你是朕的人,不要离开朕。” —— 借着登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