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既敢挑唆薛姮离开,这笔账,他会和她算的。 —— 新帝麾下的苍龙府连同周日郡县的衙役张发皇榜、入村搜寻,一连多日,始终没有线索。 那出逃的乱党十分狡猾,连车辙也被他人为地破坏改变,致使众人走了许多弯路,直至半旬之后,才摸到了岑氏父女曾住宿过的那户农家,一通威逼之后,老妇人无奈地承认了。 “前几天,是有个瘸了条腿的男人带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来,还带了条黄狗。” “老婆子我见两个小姑娘管他叫爹,又说是被官府逼婚出逃,才好心收留他们。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走了,别的事,老婆子可不能知晓了。” 好容易寻到的线索再次中断,苍龙军不肯死心,追问道:“那两个女子可有何特殊之处?” “别的没有,就其中一个,看着像是怀孕了,一直在吐。另一个活蹦乱跳的,还自告奋勇帮老婆子烧锅做饭呢!” 是永安县主怀孕了吗? 几个小将士十分困惑,拿了老婆子的证词回去复命。 徽猷殿中,嬴衍高坐在主位之上,面无表情地听罢。 怀孕。 岑樱不可能于此时有孕,就算有,他也不会饶了她。 而若是薛姮有孕,定国公府就是欺君。 事已至此,岑氏父女出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亦彻底失去耐心:“不必再去寻了,去铜驼坊,将高阳公主给朕捆来!” 他曾经有多相信他们如今就有多忿怒。所有人都瞒着他,背叛他,帮着岑氏逃出京城! 为什么!他分明不曾亏待他们。 高阳公主府里,高阳公主像是料到会有此一行,待天子近侍说明来意,坦然上车:“知道了,我自己去,不必你们拿我。” “陛下吩咐,封侯爷与叱云娘子,也一并入宫。”名唤青梧的近侍道。 高阳公主眼皮子终于微微动了一下,眼底有慌乱一闪而过。 “岑治去了哪里。” 等三人被带到徽猷殿,偌大的宫殿年轻的天子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绣着龙纹的冕服在殿中微沉的天色中尤显威严与压迫。 “陛下见谅。”高阳公主跪在地上,面无异色地说着,“岑先生的行踪,我一深闺妇人,实在不晓。” 她听见一声哼笑,像是刀锋擦耳而过,寒气森森。 旋即瞧见帝王玄黑龙纹的丝履朝自己走来:“高阳姑母女中巾帼,连同乱党将朕骗得团团转,又怎能说是深闺妇人。” 刀锋在春日的空气里有若银龙乱洒,逼至高阳公主颈前,他眼里亦是没有半分温度。 明晃晃的威胁,叱云月吓得面如土色,膝行过去抱住了他的腿:“表哥,表哥,你冷静一些,母亲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高阳公主心中一紧,还不及说什么,那柄冰冷刀锋慢慢从她颈前移至了女儿颈边,他脸上未有半分和缓之色,连同封询在内,殿下跪着的三人皆是怔住。 叱云月更是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如覆冷霜的俊朗面庞,寒气自身下的水泥金砖传来,充溢全身。 他是要……他是要拿她的命去威逼母亲吗? 他怎么可以那般对她啊…… 她是他的表妹……她对他那般痴心,为他做了那样多的事……难道这些,都比不过一个岑樱吗?! 叱云月眼中怔怔落着泪,仿佛被抽走所有生气。嬴衍却并没有看她,依旧冷目望着高阳公主: “姑母还是不肯说吗?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