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朗气清,和风送闲。 马车哒哒哒的声音让南予不禁撩起内帘往外看去,而空气中似乎也弥漫了一股匪夷所思的味道,至于为何会匪夷所思,自然就是昨日君玦那一转三个调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自己上皇宫凑这个热闹。 今日君玦依旧着了一身绯衣,纯白袖口作底衬了玄纹,衣襟微开,青丝由绯色锦绸半束于脑后,妖娆不羁融于淡淡沉木之香中。 南予一身缥色曳地望仙裙,青丝不系不束缠了细小的银铃坠于发间,于昨日不同的是腰间细绸束着一对拇指大小的银铃,手腕也束了银铃,轻颤出灵动清脆的声音。 皇宫 气势恢宏,庄严壮阔的外观,雍容华贵,移步换景的内观,赤红长门高墙耸立,君玦步入之时,南予仿佛有一瞬错觉是那风肆虐地袭卷过召阳大殿。 “玦王爷到——” 传话的公公尖细的声音一扬,正在院内赏花的众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将目光在缓缓步入御花园的两人身上来回窜。 皇帝慕知矜的脸色骤黑,阴沉的面容扯出一个笑,眸底杀意却很好地收敛了,“赐座!” 移天上前一步道:“十八年前,三百火骑兵欲谋反夺权,今日其尸首奉上,王爷恭贺皇后娘娘寿辰!” 众人了然,十八年前慕知矜用来追杀君玦的三百火骑兵竟被他挖出来杀了个干净。 移天刚落了音,易日又道,“两月前,二十名皇家暗影欲夺王爷性命,今日其头颅奉上,王爷恭贺皇后娘娘寿辰!” 这下众人也都懂了,两月前朝中势力倒戈,皇帝欲除君玦,派出二十名暗卫,无一人归还,原来已经被…… “至于第三贺,晚些送到,皇叔不妨期待期待。”君玦抿着茶,抬眸而笑,眸中狭光暗敛。 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君玦的的确确是过于猖狂了些,可现今朝中大臣倒戈,慕知矜就是现场被气死了狂吐三十斤血又能怎么着?! 这等挑衅,明眼人都知道,分明还是那经典的七个字儿:你能拿我怎么样? 饶是一向端庄娴雅的皇后也变了脸色,的确,君玉与慕韵怀之死,与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慕知矜沉下一口气,“皇侄费心,不过皇后恐怕见不得这血光……来人,抬下去!” 君玦带着妖娆的笑,转过眉眼看向跟着一起来的南予,后者俨然就是来凑个热闹的,好戏看得一本满足,眸底划过一丝笑意,这女人,是当真不懂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 慕知矜随着他的目光而去,落到了一边嚼着茶点的南予身上,眸光不禁狠狠一跳,手中的茶盏好半晌才又落下,顿了顿,敛下神色道,“两月来,朕头一回见皇侄身边伴有女子。” 南予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躺枪,这皇帝玩儿不动君玦,就把矛头对准自个儿了!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倒是先开口了,嘴角揣着那几不可见的三分笑意。 “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轻弦阁花魁南予。”顿了顿,又道,“恭贺皇后娘娘寿辰。” “花魁?”皇帝微微扬唇,难怪当年如何也找不到踪迹,幻息颖真是会藏。 放下手中的茶盏,皇帝看向君玦道,“不知这花魁有何出众之处,使得皇侄将其带在身边?” 君玦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除开舞姿卓越万千,歌声婉约动听,棋艺出类拔萃,琴技绝世无双,才情无人可比,还温柔似水端庄雅静……”抬眸似有似无挑了挑长眉,笑得戏谑,“予儿,你真是让本王欲罢不能。” 南予咆哮:我欲罢你大爷!你丫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就算了,腹里墨水儿尽用来坑小爷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