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予心中暗自忖度面儿上却不动分毫,风轻云淡的劲儿头看得九方越觉着这时候就算是再给她配张床让她躺下,也毫无违和感。 “没错,就是我干的。”此话落地铿锵,浑然担得起短小精悍四个字。 但这说话的调调儿却委实让九方越愕然了一把,倘若南予承认的其实是一件歌功颂德的好事,可能配上她如今的语调神态会更为恰当一些。 “砰!”厉踏露冷笑一声重重拍了把桌案。 区区一个麒麟就敢仗着那么点儿剖神为二的天赋自视甚高?! 欺负仙门古宗的弟子就罢了竟敢欺到她厉踏露的弟子头上来?!如今不知赔礼认错就算了!还敢如此嚣张狂妄! 果真如茵若徒儿所说!不知所畏! 正待要发作,她左手边正位上坐着的人却忽然劫了她的话头,故作天真疑惑,“原来予儿昨日哭着跑回来让我安慰……竟是因为和诗小姐发生了口角吗?” 一干以九方越为首的听众忙不迭从准备观战的状态抽离出来吃这一惊:你要不要这么睁眼说瞎话?! 这句话逼得厉踏露生生咽下了要骂出口的脏话,转而觉得应该骂个更脏的:她这幅吊儿郎当不知所畏的德行像是会哭会求安慰?! 南予挑起一边眉毛悠悠盯向君玦:同上,求解。 就连一向不爱参与他们聊天搭话的毒仙宗宗主昭觉都忍不住多看了君玦几眼。 君玦我自岿然不动一般理了理袖子,风轻云淡间眉目还酝酿出几分愠色,“霜月华仗着是个有些天赋的宗门弟子就敢堂而皇之的欺负我的人,昭觉宗主,你们毒仙宗家教似乎不是很好啊?” 此话一出,南予二话不说给他倒了杯酒:论颠倒是非仗势欺人谁都比不过你,在下服气! 虽说自个儿昨日的确是被霜月华打得去了半条命,但这欺负的字眼倒也没体现那么明显。 缚灵鞭束缚万兽,内有摧毁天地的灵兽意愿,平时南予用它从不外放此意,昨日抽霜月华的时候却是放了的。 南予不太会用鞭子也没能摸清缚灵鞭的鞭法,但握在手里时这个灵意倒是能强烈感受到。 综上所述,霜月华其实负伤挺重,且一月内只会更重。 然而反观自己,昨日那个国师不知道是替谁给她吃了什么药,立竿见影,痊愈奇快不说如今感觉已经有了再战个三百回合的架势。 更何况霜月华说有他在必不会让南予抢到绸花,最后她还是抢到了,一个没落下。 “月华在毒仙宗内的确颇有些天资,难免心高气傲了些,殿下莫和他计较。”昭觉面色平和,不疾不徐道,“踏露,你也莫要再提此事了。” 厉踏露愤愤地再次拍了下桌子,却是不敢在君玦认定的事情面前搬弄什么口舌,只得压下心头火。 南予却是将目光几不可见地落在了这位宗主身上,只一眼便收了势。 据说昭觉今年已有四十九,除了有几缕白发以外,面儿上倒是丝毫不显老,面容铿锵冷凝气质却难得平和舒缓,一身黑色长袍,右手边放着一把手臂宽的黑色长剑…… 九方越似乎跟她讲过,昭觉二十多岁就到了梼杌一阶,再往上就可根据五行属性修出神兽来了,但因为某些原因,后来听说是毕生不能再入神兽。 可就算他不入神兽,竟也能击败毒仙宗那么多佼佼者一举成为宗主。 连他都尊称君玦为殿下,不敢在君玦面前造次,甚至还有溜须拍马的嫌疑……君玦,你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地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