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屠神情有些异样,“叶先生你不觉得奇怪吗?” 叶抚笑了笑,“我在书上读到过不少的故事呢,比这还夸张的多了去。” 马屠一听,以为叶抚是读书读傻了,不由得有些急,“现实,跟书上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叶抚笑问。 马屠本以为叶抚是故意装作不在乎,但是瞧他的眼神,似乎是真的不在乎,便沉着气说,“书上的是故事,即便是真的,但再怎么凶险,都不会伤人。但是现实不一样,会伤人的。”他吸气,“所以,叶先生你还是躲一下吧。” 叶抚又问:“该躲到哪里去?” “这……” “马屠。你看现在那白玉山,不觉得它很像某个东西吗?你经常画画,应该知道吧。”叶抚打断马屠说。 马屠愣了愣,说:“印章。” “是啊,印章。你说,要是真有这么大的印章,该要多大的一副画才能承担的下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马屠急着说,“叶先生你就先躲起来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你不躲吗?”叶抚问。他又说,“跟我一起躲吧。” 马屠僵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只是短暂片刻的沉默。然后他笑道:“躲不了的。” 话说完,转过身去,便朝北大院走去。走着走着,腰又弯了几分。 叶抚看着马屠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 在好些天的交往里,叶抚和马屠相互之间,都没有说过各自的来历,也没有去问起。他们所认识着的,都是藏书阁里的彼此。一个是喜好看各类杂书的叶抚,一个是喜好画画的马屠。 叶抚只是瞧了一眼马屠转身离去时的眼神,便知道,马屠已然知晓自己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但即便是知道了,他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来,该做的事依旧要去做。 叶抚想了想,大致明白了一些事。马屠所认识的自己,是一个乐意同他人打交道,很亲和的一个人。他没有想过自己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即便偶尔想一想,很不由得主动地撇去那些念头,对于他来说,只需要认识一个喜好看书的自己就够了。 这对叶抚来说其实很奇怪。马屠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有着这样单纯的想法。很奇怪。想了想,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 北大院的地下暗室里。 看着面前这副泛着颇为陈旧的暗橙色光芒的话,何元炬神情很是复杂。痛心、自责、恼怒以及后悔,尽数在他脸上。 “一百年啊!”何元炬有些痛心疾首。“传承是收回来了,但是要一百年后才能再出来!还是这样一个时间,对何家来说,太过艰难了。” 何老爷子叹了口气,“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大不了之后的一百年,何家低调行事,休养生息。” “传承封闭,何家宗族气运将停滞不不前。何家一共养了三十四个大大小小的宗门,如今传承封闭,气运凝滞,如何承受得住这三十四个宗门的需求?”何元炬神情十分难受。 何老爷子说,“改些天,开个宗族会,放掉一些宗门吧。有些宗门,也为何家贡献不了多少,以前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现在,正好可以一干撇掉。对何家的损失也大不到哪里去。” “唉,爹啊,我怕的不是损失大,怕的是那些宗门反噬何家啊。”何元炬叹气说。 “但,事已至此,我们不得不面对。” “唉,只得过后好好想个应对办法了。” 何老爷子想到了什么,眉色变得沉重,“可能还有件麻烦事。” “什么?” “瑶儿那边,传承应该是失败了。” 何元炬点头,“我感觉得到,失败了。” 何老爷子背着手,眼神有些恍然,“在过去的一千多年里,有过四次传承失败的情况。而无一例外的,失败后,传承人的血脉气运都逸散了。” 何元炬皱眉,“也就是说无法再进行传承了?” 何老爷子沉重地点了点头。 何元炬咬着牙说,“依依,还有他!” “他是家族现在唯一有资格接受传承的人了。”何老爷子顿了顿,“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为了保险起见。趁着这一百年,要想办法培养起预备的传承人。” “但血脉这般事……没法说培养就培养啊。何家历来都是求精不求多。” “目的先摆着,方法会有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