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说不出口,就只能唱给他听。 虽然他们隔着很多很多不可共通的记忆,但在这一秒,他觉得池妄完完全全懂得了自己的心情。 苏敛嗯了一声,抬手帮他把衬衫的最上面一颗纽扣扣紧,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好,我们上台。 幕布拉开,五人登场,前往各自的位置站定。 林衍和宋嘉词背着吉他站在一起,顾安久拿着三角铁,冲着观众笑得无比灿烂。 池妄敞着长腿坐在架子鼓边上,仍然是一身的黑,酷得过分。 只是这回衬衫的质地改成了缎面,稍微动作,衣服贴着皮肤,隐约就能看见精壮的线条,有一种很矛盾的矜贵与性感。 苏敛一身白衣,在舞台中间的话筒架前站定,像是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拒人千里,孤傲冷清。 他把半边下摆扎进了长裤,另外一半垂落在外,松松垮垮的,在那份高冷之外,平添了几分慵懒。 灯光从黑暗中落下,在舞台上形成一个个的光点,台下一片压抑不住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爱的青春飞扬的少年们,正站在台上,耀眼得像是今晚跨年的星光。 苏敛侧过脸,冲池妄点了点头,示意开始。 音乐前奏响起,池妄微微扬起下巴,踩下低音大鼓,同时干脆利落抬手敲下两个吊镲。 青春肆意的少年一向是大家注意的焦点,一连串节奏感的鼓音响起,直接把方才还沉寂的场子推向热潮。 苏敛卸下往日的高冷,脸上带着很淡的微笑,一手扶着话筒架,微微垂着头,轻轻地唱。 少年的声音清亮温柔,在激烈的伴奏中不紧不慢,像是娓娓道来的诉说。 歌词每一句,都像是钝刀戳心,在心口缓慢的凌迟。 在失去过池妄一次之后,他的确觉得不会再心痛或者心动,从那一天开始,把自己封锁进了一个隔绝的世界。 他无法解释清楚那些没来由的封闭和悲伤,于是都借着歌词,完完全全的唱给了池妄听。 鼓声渐重,歌声更轻,一动一静,明明矛盾,却又融合。 台下的人听不懂当中的酸涩绵长,只是因为歌曲有名,渐渐地跟着,全场一起加入合唱。 年轻的脸上都带着没有忧愁的笑意,仿佛未来永远是灿烂盛大的,而曲中人才知道其中的曲折情长。 唱至情深之处,苏敛控制不住地看向右侧敲鼓的池妄,缓缓出声: 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 难道就真的抱着遗憾一直到老了。 然后才后悔着。 那个少年像是有所感应,抬眼四目相对,冲着他扬起温柔的笑,十几岁和二十几岁的模样缓慢重叠。 在这一刻确信,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从来没有变过。 苏敛目不转睛地跟他视线交缠,很多过往的记忆像是片花一样,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倏地想起池妄去世的时候,他坐在墓碑前的一天一夜,看着照片上年轻英俊的脸,分分秒秒都在懊悔,都在自责。 没来得及多几次主动的亲吻拥抱。 没来得及补上做手术耽误的约会。 没来得及给他做上一顿好吃的饭。 没来得及在耳边说上几句我爱你。 很多很多的可能,都在池妄心跳停止的那一刻,成为了那时候永远的遗憾。 而现在他们在年少重逢,过往那么多的遗憾,是不是应该大胆相爱,重新弥补。 在现在对视的这一刻,不知道是场下的尖叫刺激了冲动,亦或歌词的内容触及了心脏,还是那人定格的视线太过温柔。 苏敛发现,他后悔了。 不该因为胆怯未来而拒绝那天山顶的告白,应该在池妄生日当天给他最想要的答案。 他想要告诉池妄,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是两情相悦,是念念不忘。 是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他的生命能够持续多久,一年,三年,五年 他都愿意再勇敢一点,去学着热烈大胆的喜欢。 音乐声停,突然加了一段节奏重复,是之前排练没有过的段落,苏敛愣在台上。 池妄停了架子鼓声,万籁俱寂,全场安静,寂静地仿佛可以听清台上两个少年因为青涩的喜欢而鼓动的心跳。 池妄把鼓棒放到一边,顺手拿起旁边的话筒,下一秒,一声很低地清唱传出来: 你值得真正的快乐,你应该脱下你穿的保护色。 为什么失去了,还要被惩罚呢。 能不能就让悲伤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