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衣正在发呆,窗前忽然掠过一丝白色。继而,有一道雪似的身影自屋檐上飘悠悠落下,不染尘埃,仿佛什么仙人御风而来。 一阵沙沙轻响,那人停在了宁竹衣的窗前。他腰间佩着古朴宝剑,怀中抱着一把萧,斗笠上的垂纱被夜风吹得翻飞,月光穿过他双肩,恰好照落在宁竹衣的眼底,宛如一片雪光。 宁竹衣望着这个男子,继而露出讶异之色,嚷道:“一剑破天大侠?” 没错,面前这白衣侠士,正是她有过两面之缘的“一剑破天万仞春”大侠,她绝不会认错。这满京城里,再找不出第二个和他一样浑身皆白的人物了。 男子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宁竹衣愈发诧异:“你怎么在这?” 一剑破天大侠出现在豫王府里,这岂不是坐实了他就是豫王世子李贺辰了吗?!要不然,哪个人还能在豫王府里随便走来走去,来去自如啊! 男子咳了咳,背过身去,道:“我不过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宁竹衣试探着朝外探出身子。 只见大侠深呼一口气,郑重道:“我并非豫王世子李贺辰。” 宁竹衣:“……?” 啊? 等等?大侠说什么? 他说“他不是豫王世子李贺辰”? ……这是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方法啊! 宁竹衣的眉头颤了下,她尴尬地问:“呀,大侠……何出此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奇毒发作了,大侠忽然开始了一阵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宁竹衣连忙从桌上取过纯金的大茶碗,递出窗去,问:“大侠,你要不要喝一口,润润嗓子?” 大侠摆了摆手,说:“今日我救下你,你那同行女子却呼我为‘阿辰’,此乃豫王世子之称,在下听闻过,担心有此误会,坏了世子之名,这才特来解释。” 宁竹衣嘴角微跳,握着金茶碗的手差点儿就翻了。 如果说先前她还只是怀疑一剑破天大侠就是李贺辰,那她现在基本可以确认这两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了。 这是什么欲盖弥彰的解释方法啊!解释了反倒不如不解释呢!就冲李燕婉那句“阿辰”,一般人谁会特地眼巴巴跑上门来解释自己不是那个人啊?!都当无事发生了! 但大侠的面子,不能不给。宁竹衣放下茶碗,呵呵笑说:“哎呀,大侠放心,我不会认错的。呃……那个什么劳什子豫王世子,无论气度,风姿,神态,都不如您,和恩公您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我又岂会认错呢?” 这番话明明是顺着大侠的意思说的,但大侠却愣了愣,声音不快了起来:“豫王世子哪有那么不堪?” 宁竹衣:…… 怎么,还想替自己辩驳两三句? 大概是宁竹衣的表情不对劲,大侠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多嘴。他又咳嗽一阵,低声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魔教线人就在这附近,我不宜久留。” “哎——大侠,等等!”宁竹衣却朝他伸出手,兴致勃勃地说:“我有一事相求!” 大侠脚步一顿,侧身露出了倾听之态。 “大侠,下次能不能带我上屋顶转转?我想在屋顶上看月亮!”宁竹衣冲大侠招手。 大侠点了点头:“下次吧。” 随后,大侠便飘然而去,仿佛消逝于九重天的仙人。 宁竹衣坐在窗边,望着大侠消失的方向,拿金茶碗仰头灌了一口水,唇边渐渐有了笑意。 她在窗边待了一会儿,觉得风有些大,便关了窗打算回屋子里。就在这时,山楂扣了扣门,面色微白地推门而入。 “小姐,奴婢吓着了……”山楂的说话声都有些不利索。 “怎么了?”宁竹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