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那一个。 他目不斜视地吃着咖喱,眼角余光却一直看向桑九池的方向。 即便是在一天怎么吃东西的时候,桑九池吃饭的姿势也十分优雅。他刚刚洗完澡,漂亮的狭长眸子里还带着雾蒙蒙的湿气。 餐桌上,十分安静,只有汤匙落在瓷盘里的声音。 差不多所有人快吃饭时,桑九池才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清了清嗓子,温声道:今天辛苦了,诸位。 跟着桑九池来的都是他的门徒,红衣大主教有三位,每一位下面都有自己的拥护者。 听到是桑九池的话,众人有些不好意思,接下来,他们便听到桑九池继续道。 几个人七嘴八舌。 不辛苦,要说辛苦还是主教您辛苦。 我们只是做了些劳动的工作而已,这都是分内的事情。 对啊,主教,我们不敢说辛苦。 不是的,桑九池微笑地打断了他们,在来之前我就跟你们说过,这次去的地方很危险,因为这是瘟疫区。但你们义不容辞的跟我站在了一起,这场瘟疫之战中不可能只靠一个人就成功,如果说这场和病魔的战争中胜利了,那一定是大家所有人的努力。 你们所有人,都是最伟大的英雄。这场瘟疫里没有个人英雄主义,因为你们在座的每一位都是英雄。 明天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们还要早点赶过去。 桑九池说完,没有再继续留下,而是将缓冲的空间留给了这些门徒。 门徒们目送桑九池离开,直到桑九池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大家才像刚反应过来,一个个低下了头。 赫尔不明所以,直到他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的盘子里落下了一滴眼泪。 低低的啜泣声响了起来。 赫尔看向对面,啜泣声像是立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愣了一下,环视四周,就见周围的教徒们依旧全部低下头,不肯将头抬起来。 他们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双手合十作出祷告的姿势。 直到啜泣声越来越低,才有一位门徒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回去休息,你们慢慢吃。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扬起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随着他的离开,一个接一个的门徒纷纷站起来离开了,直到最后一位门徒离开,整个餐桌上只剩下了赫尔和教堂里的四个人。 赫尔有些纳闷,问向坐在身边的牧师,为什么大家要这样? 牧师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轻咳一声,低声道,你是新人吧? 赫尔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现在身上穿着祭祀袍。 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反驳牧师的话,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嗯。 牧师眼神闪过了然,难怪了,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们教廷里有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别人。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信徒众多。我们这个教堂现在虽然已经有些荒废,但每天也都有来祷告祈福的。他们有的祈求脱离厄运,有的祈求心愿达成。 如果我们哭丧着脸接待他们,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他们非但在我们这里得不到心灵上的解脱,还会遭受第二次打击。 赫尔:这就是你们每天都会保持微笑的原因? 牧师笑了笑,我们也是人,是人都会有悲伤难过的时候,我们只是在人前保持微笑罢了。把笑容留给世人,把悲伤留给自己,这是我们教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赫尔陷入了沉默。 在他以前的认知里,教廷的一贯泰然只是高高在上的表现。 可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大错特错。 因为他不曾有所求,所以不曾想错,有所求的人心中的苦楚。 他从一开始就对教廷抱有偏见,根本就没有去了解真正的教廷就给他们打上了蛊惑民心的罪名。 当她妹妹离开这个世界时,他才对祈求者有了几分感同身受。 伪善蛊惑的外衣被剥开,他才看到了藏在里面的用心良苦。 不管光明神存不存在,教廷能够存在,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是教廷安抚了很多人彷徨躁动的内心,疏解了大家心中的苦闷。 小伙子,你现在还年轻,有些话其实不应该由我来说,不过我觉得我跟你有缘。牧师将一个苹果递给赫尔,在未来,你一定也会跟我一样接待许许多多的信徒。 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信徒都真的相信光明神的存在。他们来到这里,很多人只是想给自己心灵找片刻停靠的港湾。你需要做的就是成为他们的力量,让他们相信未来还有希望,明白吗? 我在这个教堂已经呆了将近三十年,这三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