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但通话次数不少。 没有备注,注册地是临江市。 林稚晚看着号码有些眼熟,一时间也想不起是谁。 可能是陆方霓,也可能是林文和原来的秘书。 她想了半天,鬼使神差地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这么多年,这个号码可能早就荒废了吧? 她胡思乱想,电话听筒里却传来流畅的铃声,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听。 可那头的人并没有说话,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和渐渐变重的呼吸声。 林稚晚尴尬地脚趾抓地。 她又不知道这人是谁,贸然打电话过去,怕不是要被人当成骚扰电话? 可电话那头的人也挺莫名其妙,居然跟她耗着,不挂电话。 林稚晚不太好意思,小声说:“喂,你好。” 要发烧,她嗓子哑的厉害,像是破碎的一把糖。 那头的没出声。 大概不是陆方霓,毕竟她的火爆性格,遇到打电话过来还不讲话的人,早就要一通输出了。 她只好按照自己的推测:“是孟叔叔吗?” 孟叔叔是林文和生前的助理。 那头照旧没有声音。 林稚晚宛若被绑在绞刑架上等待审判,不自在地咽了下口水,喉咙一阵刺痛。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对面还在听电话,她抱歉道:“不好意思,打错了,打扰了。” 电话挂断,世界回归安静。 * “池宴!”陈平锦不满地喊他:“给你介绍王伯伯家的姑娘你不去看,介绍林叔叔家的表亲你说八字不合,刚要跟你介绍你思远的堂姐,你就装接电话敷衍我?” 池宴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叛逆到没有边际,陈平锦只当他是玩赛车上瘾,当时又多半临江京城两头跑,只能叮嘱他注意安全。 年纪大点儿愈发离经叛道,不仅玩赛车,身边的绯闻女友多如牛毛,陈平锦开始提点他注意分寸。 如今26岁,是时候该收心成家立业,谁知道这小子却开始不近女色走禁欲路线了,陈平锦为他的婚事着急发疯。 “池宴!池宴!池宴!”陈平锦三次提高音量,给一旁的陈依依吓了一跳。 “我在跟你讲话,不要再盯着手机看了。” 那手机屏幕早就暗了下去,池宴却还一瞬不瞬地盯着,头顶暖黄色的光线照在他身上,令他有些无端的落寞。 他洁癖严重,断不会做出在餐桌上接电话碰手机的举动。 可这个手机号码,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打过了。 今天迎来一位故人的电话,故人却只把他当新人。 这姑娘,还真是冷心冷肺的,池宴自嘲一般冷笑了声。 陈平锦气得要掀桌子:“笑什么你?” 池宴端正了神色:“没什么。” 又给陈平锦舀了一碗酒酿圆子桂花羹。 他长了一张祸害似的脸,哄起人来不用动嘴,靠脸就成功率百分百,还是妇孺皆宜的那种。 陈陈平锦宽慰了些,语气软下来:“妈妈不是逼你现在结婚,只是你年纪不小了,身边需要有个分享冷暖的人,如果你有喜欢的姑娘,不管什么家室背景,都可以带回来看。” 分享冷暖的人。 池宴突然又回忆起刚刚林稚晚的声音,怯生生的,很礼貌,就是有点儿哑。 太哑了,像是病了一场。 她身体不好,还泡了海水,能不病么? 池宴感觉胸腔里揣了一个小人,突然狂奔起来,令他心烦意乱。 鬼才管她,他想。 然而,下一秒,他霍然起身。 “池宴,有点规矩!”池朝闻坐在桌前,语气严肃。 可池宴没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置若罔闻,走出很远。 今天他照旧开了超跑,排气管发出呼啸的声音。 心脏也跟跑车似的不得安分,情绪高涨。 理智一点点消失不见,只有无尽的困闷和烦躁,像是大雨欲来前的暗潮汹涌。 林稚晚今天打给他的号码,是他高中时期在用的,也是那个夏天,问林稚晚要号码时打过去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