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街道依旧热闹,但每个热闹都不属于他。 他向光亮走去,最终选择做所爱之人唯一的英雄。 柏生这场连续拍了好几天,天一黑就开始拍,直到凌晨,不眠不休,但每一次都效果不佳。霍璟无法理解,他甚至模糊地觉得,柏生好像在害怕什么,不敢深入,只要打破不了这个屏障,就没办法继续。 这猜测有点没来由的荒谬,但柏生的这场是年假前安排的最后一场戏,已经延期了两天了,不能再拖延了。 最后一次重拍,已经是凌晨三点,小雨淅淅沥沥,工作人员跟着熬了好几个大夜,却都没有任何责怪的神色——因为柏生看上去比他们憔悴多了。 方圆捧着柏生蔫哒哒的脸蛋,是真的急了,他甚至都想说那句完全不符合一个经纪人素养的话,“不拍了行不行?”,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柏生看着他着急的脸,没说什么,轻轻用脸颊蹭了蹭方圆黑逡逡的手背。 方圆:“……” 他皱起脸,只是默默再给柏生披上了外套。 其实认识柏生越久,越能发现他的本性,脾气坏,对谁都一副小霸王的样子,但实际上很容易依赖别人,也很容易相信别人。喜欢烟火,喜欢热闹,在人多的地方睡觉反而睡得更香,生日还是更想要和好朋友家人们一起过——活像个有分离焦虑的小孩子,但柏生从来不会表现出来,也从来不会说。 方圆已经想不起更久以前的柏生是什么样子了,记忆模糊成一个平面,无论他怎样努力回忆都想不清楚。最早时,是一年多前,那时柏生深陷各种黑料风波,方圆当时惊异于他的洒脱,现在回想却发现不对。 那不是对名声的洒脱,那是全不在乎。好像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不重要,不真实,所以什么黑料,什么艰难的处境,他不顾虑,他也不在乎。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柏生甚至会和他撒娇了。 柏生的声音响起来了,还是和往常一样,“方圆,我饿了。” “饿了?”方圆一回神,为自己方才荒谬的莫名想法感到有点汗颜,“等会下工了带你吃夜宵。你想吃什么?” 柏生:“烧鹅。” 方圆:“……行,行。” 能吃总比不吃好! “准备拍摄——”霍璟的小喇叭声响起,带着点疲累,“这条没过就年假后再继续吧,这几天大家太累了。” 方圆有点担忧地望向他,“你……” 柏生对他眨了眨眼,“这次一定会过的。” 他站起身,走到巷子口,凹凸不平的地面被雨重刷出一个个浑浊的水洼,路灯昏暗光线被时不时飞驰而来的车灯切割得稀碎,柏生的影子在肮脏的泥地上拉的很长,他漫不经心地收了收腿,将裤脚上那点污脏抹去。 “三、二、一……”霍璟的声音在远处响起,“a!” ------- 柏生看着这和自己以前住的片区几乎一比一复刻的取景,神情还是有些恍然。 太像了。 不、不是像,这就是一模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这几天他无法演好的原因,他不想回忆,可这个地方却强迫他一次次想起从前。逃避没有用,至少这一次不行。 雨打湿额发,顺着脸颊流入衣领,柏生被冻得轻轻一抖,随即迈腿向前。 这是一段黑漆漆的路,很少有人会选择下来在这里步行,附近寂静的发慌,只有偶然往来的车辆才能带来动静,他走在这儿,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透了五脏六腑,仿佛骨缝里都渗着凉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