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有说是有何事?” “并未。”苏满娘微微垂下眼帘, “而且若她真有急事,那她就应会向我递来拜帖,直接来家中拜访,而非邀请我出去一聚。” 既然她不敢上门,那想必她也知晓,她要与自己谈论的话题并不是什么好话题。 苏母也明白了什么,面上的笑意浅淡了些:“那便不用管她。” 说罢,她看着女儿面上自始至终未曾有过什么变化的神色,叹息道:“这便是高嫁的烦恼,或许像是这种程度的麻烦只是开始。闻筠,你现在可有厌烦?” 苏满娘抬起眼帘,看着苏母眼中明显的担忧,唇角笑意柔婉清冽:“怎么会呢!” 只是这点程度。 相对比这门亲事能够给她们苏家带来的好处,这点麻烦,完全不值一提。 九月间,苏润允和苏润整理好行囊,带上五福和四喜,出发前往了府学。 苏满娘坐在三个弟弟常来温书的凉亭,静静地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婀娜摇曳的柳林。 夏风懒拂,林荫生爽,她反手撩起耳畔被吹乱的青软发丝,莫名生出了些想要出去看看的念头。 “我想出去走走。” 钱嬷嬷和六巧略怔了怔,而后一起表示赞同:“小姐想去哪儿,奴婢这就去找陈叔准备马车。” “想去附近的书斋,再去挑些书回来,也不会很费时间。” “那姑娘可是要现在出门?老奴去为姑娘准备衣衫、帷帽。” 作为家中唯一的空闲男丁,苏润兴很自觉地担负起保护姐姐、陪伴姐姐出门的任务。 苏满娘看着好笑,却也并未打击他的积极性。 此时女子们的民风尚且开放,并无前朝那些女子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刻板理念。 她与六巧、苏润兴一起,坐上马车,来到了万普书斋。 万普书斋中,墙壁上的寒江泊舟图犹在,苏满娘盯着那幅画看了许久,看向旁边的店员:“我观这墙上的寒江泊舟图,与之前我所见到的又有些不一样,可是换过了?” 店员点头:“确实。原先墙壁上的挂着的那幅,是我们少东家所绘,最近少东家感觉他的画技又有所精湛,所以又换来了新的一幅。” “那确实很是不错。”苏满娘笑意盈盈地夸奖。 她最后看了那墙壁上的画两眼,转身,前往旁边的书架上挑选书籍。 这墙壁上的寒江泊舟图,对比原先的那幅,确实很有意境,画技也确实略有进益,但是其中的水却不再是死水,短短时间,已有了生机。 她将指尖迟疑地按在了一本书的书脊上,将之抽出,心中叹息。 看来,所谓爱意,不仅能够让人伤彻肺腑,就连时间也不一定能如何长久。 既如此,那确实应该远离。 走出书斋,苏满娘看着苏润兴从一处小摊贩的面前站起,小跑着来到她面前,笑道:“大姐姐,你看这是我刚买的小木船,是不是特别精致?这用料也结实,真是太厉害了,我之前也尝试做过最简单的那种,却做了许久都拼不出一个整形。” 苏满娘将小木船拿至手中把玩,想想苏润兴在守孝期间做的那堆所谓木船,抿起唇瓣轻笑:“你做的那个,浮在水面上都会自动翻船的,哪里能算得上是木船。” “大姐姐……” 两人打趣间,身后一阵车马声由远及近。 最开始两人只是将身子往道边让了让,却未曾想,那辆马车竟直接在他俩身边停了下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