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出现在主院内,如果她去了,恐父亲与祖母都会不喜。 所以一开始,她只是想在主院这边略站上一站。 毕竟自从继母进门以来,对她着实不错,现下她心下着实担忧,难以成眠。 却未想到,她竟会在这主院的院墙外,听到这番消息。 什么叫做“不一样,那些都不是你的亲生骨血。” 什么叫做“哪怕是个小孙女,我也是极喜欢的。” 什么叫做“我终于有一个亲生小孙女了。” 黎霜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觉得自己的手指已经被冻到僵硬,且没有知觉。 自从跟随继母和女先生习了字,会写自己的名字以后,她就时常在想,她名字里的霜,到底是哪个霜。 是“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的傲霜,还是“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的洁霜。 但现下看来,竟是“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的流霜。 没人在意她,也没有人她能看到她。 她缓缓抬头,面色苍白,眼神脆弱而无助,看向身边陪伴着她的何妈妈无声询问。 何妈妈默默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黎霜胸间积蓄已久的恐慌唰的一下冲破桎梏,化作泪水,在这寒冷的冬夜中,毫无阻挡地落了下来。 这泪水,彻底融化了落在脸上的鹅毛大雪,却冻僵了她周身的血液,让她现在的每一丝呼与吸,都仿佛带着钻心彻骨的疼。 昏暗的雪夜中,主仆二人相对而立。 “妈妈,你在骗我。”黎霜哽咽着,无声开口。 何妈妈叹息一声上前,拉住小主子早已被冻得毫无温度的手,再次尝试着拉着她往清芷院中行去。 而这一次,她终于拉动了。 小主子在固执地守在主院门墙外站了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愿意挪动了步伐。 此时隔着主院的围墙,她们仿若还能听到院墙内,仆妇奴婢向院中的主子和老夫人贺喜,恭贺主子膝下再添龙凤双胎,气氛整一个欢欣喜庆。 而院墙外,何妈妈看着被她拉着、表情空白的小主子,只觉得以她的接受能力,这苦楚才刚刚开始。 * 苏满娘最后是被生生疼晕的,最后生第二个孩子时,她实在太疼,使得力气太大,所以好像一不小心有些撕裂了。 在她意识消退的最后时刻,好像还能听到,闵嬷嬷着急地呼喊:“慢!慢!夫人你慢些!不要着急……” 苏满娘:…… 力气太大,看来有时候也不尽都是好处。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睛,便发觉自己已经被从产房中挪出,躺到了产房旁边的月子房内。 身下垫着的,是她眼熟的红色月事被。 旁边趴着的,则是一个眼熟的脑袋。 苏满娘张了张嘴,呼唤:“玉清。” 声音有些嘶哑,几不可闻。 马上,那床榻上的脑袋就抬了起来,他的眼神似乎是清醒的,神情却是迷茫的,而且,苏满娘并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黎锐卿的眼角似乎都有些发红。 瞬间清醒过来的黎锐卿看着苏满娘苍白的面颊,眼底闪过细碎的心疼,他垂首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轻声道:“怎么?可是口渴?还是饿了?” 苏满娘自己感受了一下,无力低语:“都有。孩子们可都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