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本就因为在众目睽睽下掏出把枪而感到害怕,此时见盛灼向自己袭来,枪口猛地便对准了盛灼。 几乎是想都没想。 砰! 一道巨大的枪声响起。 打中了。 传来子弹射进□□的顿挫声。 众人惊呼出声。 打中的不是盛灼,而是坐在一旁的黎清刚的大腿。 那持枪小弟霎时间就好像被凉水从头浇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盛灼抓住了持枪的手臂。 紧接着他只觉得被抓住的手臂,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不疼但却动弹不得。 下一刻,他看着盛灼站起来,站在台上,俯视着自己的脸上尽是戏谑的笑,那种,小孩子捉到一只家雀后笑着折磨致死的笑,天真又残忍。 然后他看见盛灼高高抬起腿,对准了他被拖拽得笔直的手臂。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 剧痛之下,持枪男子几近昏厥。 他的手臂骨向内刺出,扭曲成骇人的形状。手一松,眼看着枪就要脱手而出。 却被一只素白的手重新包裹住。 那手握着男子不断痉挛颤抖的手,轻飘飘地将枪口,对准了台下的王胜。 变故只在一瞬间,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走向黎清刚的脚步还未迈出,便看到这一幕。 盛灼单膝跪在舞台上,身前是疼得哭出来的男人,那细长白净的手臂,从男人肩旁伸出,裹挟着那条扭曲狰狞的断臂。 如同教人射击般的动作,那男人好像个提线木偶,只能无力地跟随盛灼的动作转身。 每动一下,他的手臂就会传来挫骨之痛,可满头大汗涕泪横流,他也死死咬住了嘴巴,只是满含惊恐地往身后瞄。 那黑洞洞的枪口,刚刚还开过一枪,空中还弥漫着弹药和血液的味道。 众人都停住了。 黎清刚也不矫情了,自己捂住了还在流血的伤口。一个小弟拿枪可以说是微惊,可当这把枪出现在盛灼手中。 谁也不想触霉头。 你猜,盛灼愉快地笑笑,那提着成年男子整条胳膊的手臂,抖都不抖一下,我敢不敢杀了你? 咕咚。 枪口之下的王胜喉结上下滑动,发出了清晰的声音。他捧着自己仍提不上力的手,面色惨白。 众人都屏息等着他回答,他却好像笃定了盛灼不会开枪一般,任由身上都开始微微发抖,也高扬着头不说话。 砰。 一枪,精准地打在王胜大腿上。 王胜难以置信地趔趄了一下,还未说话。 砰。 又是一枪,打在了他肩膀上。 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王胜的白衬衫瞬间便染上了血花,他近乎痴呆地想往后退。 砰。 第三枪,打在了他腰间。 王胜终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众人看着他白衬衫上的血迹,封闭环境下这浓烈的血腥味几乎是刺得人眼前发花,王胜的身份,盛灼冷酷的笑,丝毫不留情面的三枪。 令众人产生了微微的晕眩。 盛灼却好像还没玩够,她握着男子的手轻晃了两下已经发热的枪,意犹未尽地目光在王胜血红的身体上四处巡视,似乎要再挑拣出个完整的地方来。 我不去找你,你就该高兴得喝上三天喜酒,怎么还敢凑到我面前来呢? 盛灼喃喃自语,细小的声音只有她面前的男子能听得见,他死死咬着嘴巴,鼻翼剧烈伸张着,冰凉的腿上滑过一股暖流。 腥臭的尿味飘荡起来。 盛灼眯起眼睛,将食指再次放在男子的食指上,正要用力扣下扳机。 盛灼! 阿枭也终于从中震惊中反过神来,跨过王胜晕厥的身体一把将枪夺了过去。 盛灼也并不想和阿枭动粗,便任由他夺了去。意兴阑珊地将身前的男子一推,跳下了舞台。 至此,众人才一窝蜂地冲向黎清刚和王胜。前后不过几分钟,二人就被拉去了医院。 这兵荒马乱的几分钟,谁也没敢看盛灼一眼。 阿枭将盛灼拉到二楼会议室,总算是隔绝了那血尿混杂的恶心气味,他看着拿湿纸巾擦手的盛灼。 看我-干吗?我是正当防卫,万一再掏出把枪呢?盛灼两手一滩,耸耸肩,况且我有理由怀疑他和贺仙仙是一伙的,付妍的事没准也是他策划的。 见阿枭依旧不说话,旋又小声嘟囔:我又不会真的打死他,能救得活。 阿枭终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事你打算怎么了? 怎么了?盛灼思考了几秒钟,这三枪,第一枪给我自己打的;第二枪替冰姐打的;第三枪替你打的...我和他过往恩怨一笔勾销,结清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