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的少年王储又回来了一样。 “在这封信送到我手上的同一时间里,教皇国那边也派了个来给我看病的导师级牧师。”奥布斯达国王很清楚教皇的端水大师级操作,所以在与菲利佩主教谈起此事前,就已经先气过一次了。 “他说以我目前的状况,早就没了生育的可能。”奥布斯达国王掀起盖在膝盖上的羊绒毯,令菲利佩主教看清了他的伤势。 因为大面积烧伤的缘故,奥布斯达国王的肚脐以下早就废了,甚至都已经感受不到双脚的存在。 菲利佩主教虽然早就听说过奥布斯达国王伤势严重,但是当他真正看清到底有多严重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如你所见,我已经是个无可争议的废人。”奥布斯达国王从未料到自己能心平气和地说起这些事:“除去双腿和那玩意,我的内脏也因为烧伤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活不了多久。” 可以说,现在的奥布斯达国王是靠特权维持着所剩无几的寿命,甚至在参加葬礼前,他就已经吃过止痛药剂,然后依靠牧师们的恢复术压下钻心的疼痛。 “你会痊愈的。”菲利佩主教干巴巴地安慰了哥哥一句,毕竟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总得表示一二。 “哼!场面话就免了吧!我虽然不想将王位交给别人的孩子,但是我更不希望奥布斯达会毁在我手里。”说到这儿,奥布斯达国王重重地咳嗽几声,整个人都因逐渐恢复的痛觉而神色扭曲。 菲利佩主教见状,赶紧给奥布斯达国王倒了杯水,然后施展恢复术缓解奥布斯达国王的疼痛。 然而这也只是饮鸩止渴罢了。 在如此伤势下,现有的魔法与医疗也只剩下爱莫能助的叹息。 哪怕在旧世纪里,出现过各式各样的神迹,但是奥布斯达国王并不认为他是个值得神眷的人,更不相信在教皇国派来的牧师宣布检查结果后,他还有恢复的可能。 “我这一生都在母亲的荣光下做个失败者。”奥布斯达国王想按住抽痛的地方,但是他的旧伤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只能找到最难受的那点,试图做些无谓的挣扎。 “哪怕我现在还未回归万神的怀抱,但也能想象得出几百年后的人们会怎么评价我。” “无用的国王。” “令人失望的儿子。” “差点将奥布斯达毁灭的男人。” “……” 随着奥布斯达国王神经质地冒出各式各样的蔑称,菲利佩主教真的很担心他的精神状况,所以在奥布斯达国王越说越激动前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菲利佩主教喝止道:“你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难道还要在这里自暴自弃吗?” “是的!自暴自弃。我当然想自暴自弃,但是我有自暴自弃的资格吗?你这个十几年都没管过事的人又凭什么指责我?又凭什么在这里充当我的人生指导。” 菲利佩主教的话不知从那儿刺激到了奥布斯达国王,导致刚才还很冷静的奥布斯达国王直接爆发道:“你说的没错,我没种,我有错,而你和约翰是什么都没做,但却有资格指责我的圣人。” “尤其是你,菲利佩。” 奥布斯达国王突然拉住菲利佩主教的衣领子,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说道:“你在这场叛乱里表现得真好,真像个圣人。不仅在第一时间内保护了那些受到冲击的流浪者,甚至还在我昏迷时稳定局势,安抚民心。恐怕我要是晚点醒来,奥布斯达早就易主了。” “不,应该说是有不少人都希望我死在那场叛乱里。“ 对于一向高傲的奥布斯达国王而言,哪怕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失败,甚至在国王的职责压力下,努力抑制着内心深处的恐惧之情。但是当他跟菲利佩主教私下相处,并且将很多事情都说开后,那种会遗臭万年的恐惧还是将奥布斯达国王压得喘不过气来。 甚至他现在就能回忆起一双双鄙夷的眼睛,看谁都像是在嘲笑他。 “多好啊!你跟约翰在我的反衬下成了父母的好儿子,奥布斯达的圣人。” “可我呢!” “可我呢!” 奥布斯达国王死死揪住菲利佩主教的衣领子,低头掩饰自己不断流下的泪水。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非要是我……” “哥哥……”菲利佩主教扶住奥布斯达国王的手臂,看着对方从未有过的溃败模样。 “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 “我又得到了什么……” 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