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也启动,她慌乱地说:“不对,不是这里。” 司机好脾气地问:“那么是哪里?” 是哪里呢?她去哪里呢?她刚才报出的怎么是于直公寓的地址呢?那也是棋盘上的格子,陷她进去的格子。 她小声地无奈道:“我不知道。” 司机没了耐心:“小姐啊,你别跟我们这种做通宵生意的开玩笑,不用车就下去吧!” 可是车内温暖,高洁不愿离开,她扒住座椅:“去常德公寓。”她终于想出她唯一可去的地方。 这里离常德公寓并不太远,也就十几分钟路程,很快抵达。高洁付钱下车,一路跌撞走到“清净的慧眼”工作室门前,往兜里摸钥匙,才发现这件被别人披上的衣服,一点伪装和庇护都不给她,没有衣兜更没有钥匙。 高洁敲了敲门,很快有人开门,里面透出一线光亮,高洁支撑自己的力量已经透支,瘫软乏力地倒头就栽了下去。 她浮浮沉沉地睡着,不知今夕是何夕,时不时不安稳地抽搐一下。睡时无梦,醒时也不觉已醒。等到有人伸手抚摸她的额头,她不得不醒过来。 站在床边的裴霈关心地问:“高姐姐,你有点发烧,要不要去医院?” 高洁迷迷糊糊地先摇头,然后目光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相触,被一暖,终是再度回归现实。 裴霈提醒道:“我做了点粥,端给你吧?” 高洁没有气力让自己说出“不”,也不想拂了小姑娘的好意,虚弱地点点头。 裴霈熬的粥香糯可口,温软香甜。高洁喝了一口,接着就喝下一碗,望着碗底,看到了穷尽的局面。 一切都已经结束。她已经落下阵,态度糊涂,姿势难堪,毫无值得同情之处,而且——结局和她预想的是一致的。高洁狠狠地咬着唇,心中痛悔到极点,却落不出一滴泪,也讲不出一句话。难看的创伤,深刻的耻痛,屈辱的懊悔,不可与人言的倔强,她强撑着让自己坐着,积攒着气力,可是又迷惘得好像什么都积攒不了。 就在迷惘时刻,裴霈又来敲门,在外面轻轻唤道:“高姐姐。”随后推门走进来,神情古怪为难,向高街伸出双手,左手手心里一串钥匙,右手递来一封信笺和高洁昨日遗留在宴会厅现场的手包。她说到,“刚才有位'路客传媒'的陈小姐来给你送包,留下了这串钥匙和这封信。” 高洁把信和包接过来,打开信笺,信是打印出来的,非常公式化的通知文字,告知她可在下周某日至某某律师事务所签署房产过户协议,自己的联系方式是多少多少,房产就是静安寺后头的那件公寓——这就是她在这场赌局里唯一的获得凭证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