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开始,病房里陆续有人送了鲜花和补品来。 季汀不喜欢人打扰,他们送完东西就悄悄离开了,没敢停留太久。 季汀目光落到一束洁白的栀子花上,久久挪不开眼睛。 突然,她发现栀子花束里夹着一张小纸片。 纸片颜色是白的,离得远,肉眼很难看清。 季汀顿时心跳如鼓,她飞速掀开被子,挪动着臀部抵达床沿,双腿软绵绵的垂在地面,她双手一撑想站起来,还没前进一步,重重摔倒在地。 季汀顾不上疼,而是一扭头,伸手去够扶手架,借力爬了起来。 她身体全部重心压在扶手架上,一步一步,靠近那束栀子花,凤眸含着隐秘的渴望与期盼,而后,伸出手,颤颤巍巍拿起纸片。 那双璀璨的凤眸蓦地黯淡无光。 字迹不是她。 季汀咬了咬唇,面无表情地将纸片塞了回去。 也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路清宜还会记得她吗? 她们仅仅相处了半年时光,甚至连一场正式的恋爱都没有谈过。 她于她,连前女友都算不上。 季汀重新坐回床上,何医生在此时敲门走了进来,为季汀划定康复训练。 等到何医生说完,季汀抬眼,迫切问道:“怎样才能快点恢复?” 她不想当一个需要护工照料的人。 个人卫生、行动、甚至连如厕都需要别人帮忙。 季汀觉得无比难堪和羞耻。 强烈的自尊心被狠狠剖开,裸露出脆弱的事实。 她不再是以前的季汀了。 至少,不再是路清宜记忆中喜欢和期待的样子。 她不能以这种残缺的状态去见路清宜。 “季小姐,康复不能操之过急。” 何医生推了推眼镜说:“你的腿部神经系统受损,险些造成永久性伤害,如果再过度训练,可能会导致严重并发症。” 季汀用力闭了闭眼,压下眸底的情绪:“好,我有个要求,我不需要护工,把她们都撤走。” “她们是你父亲请来的,如果都换走了,季先生那边恐怕很难交代。”何医生有些迟疑道。 “我自己可以。”季汀一字一句地说:“还有,我的事情跟他没关系。” 那双眼冷冷清清,透着一股子寒凉。 明明年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一样大,总感觉她经历了太多事情。何医生盯着这双眼睛看了好会儿,最终叹了口气,妥协道:“那好吧。” 外界传季家父女关系不好,他还以为是媒体杜撰,现在看起来倒是事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