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隐道:“公主不喜出府,又如何成为她的‘七寸’?” 岳昔钧道:“非是不喜,恐是有惧。” “公主惧怕出府?”安隐惊讶道,“何以见得?” 岳昔钧道:“鸟雀哪个不向往当空?但若是在笼中关得久了,便是开了笼门、绞了锁链,都不会再振翅翱翔。” 安隐道:“公子,你是说,公主在宫中待久了,便惧怕见外间花花世界?” 岳昔钧道:“是矣。这倒并非我空口,你可曾记得,大婚那日,公主坐在象舆之中,以纱遮身,这虽然有一层外人不便见玉容的缘故在,却未必没有她也不愿见外人的缘故。这一点还则罢了,我见公主下舆,几位宫娥围住,匆匆便进府去,全然不知行缓徐步。” 安隐点头道:“如此说来,公主惧怕出府,便只得在府中找乐,这才把公子召去。若是公主能够出府,许不会再见公子。虽则知道这一关窍,只是不知如何蛇打七寸?” 岳昔钧道:“帝后不惧我以公主为胁,不过是轻视我不能行,又以百濯等监视。纵使公主那日在驸马府中和我只二人同处一室,公主叫退了众人,却未必无人在近侧待命。” 安隐一凛,道:“公子,那现下可会隔墙有耳?” 岳昔钧道:“凡话本中见首不见尾的暗卫种种,细细想来,他们终究是血肉之躯,如何藏身?不外在树冠、屋顶、梁上、床下耳,你我既然探得清楚明白,料是无妨。” 安隐细想,也放下心来。 岳昔钧接着道:“既然帝后不觉我于公主有威胁,那便叫他们看出威胁,由是投鼠忌器。” 安隐忧道:“若是他们一怒之下,喊打喊杀,该如何是好呢?” 岳昔钧道:“若要直接杀了我,和杀娘亲们一般,在路途中动手便是。既然不杀我,以我为质,娘亲们或许会自投罗网——帝后未必是要杀娘亲们,而是娘亲们手中或许有甚把柄。” 安隐双目睁大,掩口道:“正是此理!我先前还疑惑不解,公子此言可算是一语中的。” 岳昔钧道:“若有把柄,必当是近日暴露,否则为何二十余载不曾发作?” 安隐道:“只是不知何时暴露?因何暴露?” 岳昔钧也摇头,道:“此事暂放。只说如何从公主处下手。既然她不愿出府,我便引了她来,不但要她来,还要勤来,帝后岂不惊慌?” “好极,”安隐拍手笑道,“公主厌恶公子时,帝后乐见其成。若是公主信重亲近公子,帝后便要掂量一下,是否要敲打公主了。若到了那时,公主态度骤变,我等也好知帝后动向,大不了早日脱逃,联络之事再做商议,总好过头顶利刃空悬,不知何时下落,莫名做了刀下之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