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血。 龚彪把枕头往他身后塞了塞,让他靠实一些:“琛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没事。”周宴琛咬咬牙,“再给我拿两个冰袋。” 枪伤,麻醉药效过了,在没有任何止痛药物的情况下,伤口的疼就只能生受着。 周宴琛嘴唇看着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惨白的吓人。 龚彪知道周宴琛现在肯定钻心的疼,但自己又替不了,只能拧着眉毛把冰袋敷在周宴琛肩膀的伤口处,于心不忍道:“琛哥,再挨几个小时,等晚上小五把药送过来就好了。” “阿彪,疼我可以受,但你不能去冒这个险。”周宴琛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按住冰袋,提醒他,“现在,除了我们俩,其他人谁的话都不能相信。而且,吴叔这里也不能多待,我估摸着警察摸过来也就这两天,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来,今晚你不要去拿什么止疼药消炎药了,趁天黑没什么人的时候到海边转转,如果不出意外,我之前安排来郢口接我们的货船今晚十二点会到。” “接我们的货船?” 龚彪惊讶的看着周宴琛,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对,接我们的货船。”周宴琛缓缓把后背往后又靠了靠,“我能在金三角活下来,没有未雨绸缪的本事,根本是天方夜谭。他说过,人永远不能把自己逼进绝路,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一线生机,当初他能顺利把牺牲的那些人尸体全部带回去,就是因为留了把后手,虽然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自己一个。” “他?”龚彪不明所以,“琛哥,他是谁?” 周宴琛撩起眼皮,沉静地看着他,蓝色眸子深不见底,像极了马里亚纳海沟暗处翻涌着的深渊,没有感情,看久了只会让人毛骨悚然,从心底滋生出恐惧。 “方尖。” 他说。 龚彪霎时间怔住:“琛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何必呢?他现在和你根本就是冤家死对头,那天晚上,他拿枪打你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摆明了是准备要你的命,你还……” “那个程昊,为了他心甘情愿被抓。”周宴琛打断龚彪,嘲弄地笑笑,“如果我现在和程昊一样穷途陌路,已经没有容身之地,我也会毫不犹豫送方尖一个一等功。” “琛哥……” 龚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周宴琛缓缓呼出口浊气,“放心吧,我还有金三角的生意,还有你们这些兄弟,我不会头脑不清楚,就算方尖他现在背叛同事、国家和信仰来投奔我,我也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琛哥,我相信你,不管任何时候,我阿彪都会替你卖命。” 周宴琛不语,默默看着他,片刻后手掌落在他肩膀,郑重地拍了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