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老爷子做足了的想压他一头的姿态,郁钦州表现得格外平静。俯身挑选了一个颜色极艳的苹果,他抽出茶几下方的水果刀,修长如玉的手指抵着刀的一侧慢悠悠将一整个苹果的皮全部削下,丢进垃圾桶。 银色刀锋割下一片果肉,他漫不经心道:“我没有真本事,那谁有?你那个在监狱里踩缝纫机的好儿子?” 郁钦州深知该怎么扎郁老爷子的心。 他满含兴味地观察郁老爷子来回变化的脸色,低笑一声:“老爷子要是还活在梦里呢,不如我让你清醒一下?” 显而易见的威胁令郁老爷子的眼珠都瞪大了,手里的拐杖咚咚咚地敲在地板上,每一次的沉重撞击仿佛都撞到人的心脏上。 可惜,这招施压对郁钦州起不到任何作用。男人的长指转动刀柄,银芒在空中闪过一条痕迹,刀尖擦过郁老爷子僵硬的身侧,几缕花白的发丝缓缓飘落。 咚。 刀尖刺入后方的木质相框,贴着郁家父子的照片被定在墙上。 郁钦州慢条斯理地起身,温柔有礼:“爷爷,作为您的孙子,我由衷地希望您能长命百岁。” “所以,别惹我生气。毕竟,我的脾气真的不怎么好。” 第6章 砰砰砰。 古董花瓶、青瓷器具被拐杖尽数扫落到地,郁老爷子双眼几乎喷火地望着郁钦州背影离开的方向,拐杖捶地震耳欲聋。 他愤怒地低吼:“长命百岁?我看他就是想要我早点死!我给他挑家世相当、模样出挑的妻子,难道是在害他吗?他怎么敢这么做?教养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邹管家守在一侧无声叹气,心道,他怎么不敢? 郁钦州和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可不一样。后者日日流连会所,仗着家世为所欲为,一天到晚只顾玩乐。这种常年浸淫在酒池肉林、犬马声色里的纨绔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凡老爷子嗓门大点都会被吓到腿软。 可郁钦州是吗? 郁钦州一回国就把亲爹踹进了监狱,以雷霆手段掌控了整个郁氏。换言之,他要能力有能力,要手段有手段,如今还有反抗的资本。早早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怎么忍受得了别人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 更何况,老爷子嘴上说着教养……可郁钦州从六岁起就住在国外,爹不疼娘不爱的,有谁教他? 野蛮生长的人,心比谁都硬。 邹管家有心想劝老爷子,又知道以老爷子的脾气也听不得这些话,只得继续低着脑袋当做无事发生。 照他看,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