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星慕:“人类的生命也不过恍惚三万天。” 她的时间观念向来与众不同。 阿允貌似被梗住了。她生着气别过头,露出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她穿着给姐姐庆贺的红衣服,喜气洋洋的。 十星慕便笑,感觉像在哄一个别扭的孩子:“你跟你姐姐聊过吗?” “这么点大的事还要说给她听吗?这几天她够忙了。哪有空管我。” 酸溜溜的。 “我宁愿我是一个机器。” 十星慕柔声道:“话也不是这么讲。你以后就多了一个家人。” 而机器也不是好当的。 “能让我放在最重要位置的人不会超过三个。”阿允说,“就算是未来的家人,也只会比这些人低一个等级。无法想象姐姐不陪我,去跟别人一起过海灯节。” 或许商人总是忙碌的,放弃单子跑去枫丹陪妹妹也不大现实。 十星慕:“但你不能以你的标准,去要求你在意的人,必须跟你一样。” “随便吧。”阿允叹了一口气,“就是重要程度排序问题。” “我觉得你可以跟你姐姐好好谈一谈?”十星慕感觉经过温迪老师的熏陶,在情感这一部分进步神速,“看看对方是什么想法。” 阿允:“……你说得对。” 阿允:“所以我为什么不是机器人。直接抛弃情感模块。” “我感觉你期待的其实是,”十星慕组织了一下措辞,“大家都是机器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给你你认为公平的回应。” “是不是别人对你太好,你也会下意识地觉得是种负担?因为你认为你给不了平等的回应。” 阿允没有说话。 片刻,她幽幽道:“感觉被你扒光了衣服呢。” 十星慕:? 十星慕:“不至于。” 艾尔海森本来没有多大兴趣,在聊到后面的时候看了过来,这时也转过头看她。 十星慕莫名有种汇报论文的紧张。 她忽然就明白了当初第一次以人的身份与艾尔海森吃饭时,对方说不想把饭桌弄成答辩氛围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会有什么东西永远存在,永远不变──但我认清现实了。” 十星慕:“永远存在的。时间都不是永远存在的。” 艾尔海森在一旁点评:“过于宏观了。” 十星慕扭头想对他嚷嚷什么,又被投喂了一颗花生仁。 遂作罢。 “情感本来就是混沌的,不定性的,”十星慕说,“不必追求完美的公平。有的人天生热爱付出,有的人天生缺少感知。有的爱不善言辞,有的爱分裂成很多份,但爱是真实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