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敏半躺在床上,向房外的医生们招招手。 “老杜进去看下,我们去下一间。你继续说。”霍从军过门而不入,将副主任给派进去了。 吕文斌道:“肌腱缝合也没有问题,强度较高,凌医生医嘱可以开始早期复健了……” “就按照凌医生的医嘱来。”霍从军没听两句就斩断了吕文斌的话。他之前就不懂手外科的东西,现在就更放手给凌然了。 在任何一家医院里,一名医生如果能将某个术式做上百例,而且优良率达到本地该类型手术的平均值,那都是妥妥的该项专家了,因为你做的同等术式越多,遇到的奇怪情况就越多。更别说凌然的优良率远超90%。 当然,普通医院的医生,要想有资格做某个术式,都可能要花费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 而要重复的进行某种术式,不仅需要医院和科室配合的,还得环境配合。大部分医院的大部分医生,每天能分到两三例主力术式就算不错了,想积累某个术式到100例,非得好几年的光阴不可。 也只有到了资深主治的程度,医生的选择权增强,在科室的影响力增大,才能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术式,甚至将自己喜欢和擅长的术式,作为本科室的主力术式。 霍从军是军医出身的急诊科医生,看重天赋远多于资历,对于凌然的信任感也是与日俱增,因此,他查房的时候虽然认真,却是很少擅改凌然的医嘱,也就是在病人出现了术后并发症或其他合并症状的时候,才会调整用药等等。 吕文斌羡慕的脚都内八字了。 在医院里,大主任对小医生的干涉是全方位的。可以今天给你放假,让你和老婆加油搞个孩子出来,也可以明天让你加班,去看某某病人的屎色是否正宗。要像是霍从军这样,能被充分尊重医嘱的,基本都是治疗组的组长了。 在云华急诊科,就是其他两位主任医师,另两位高年资的副主任。 一会儿,杜主任返回医群。 “合并神经损伤的病例,凌然是不是可以做起来了?”霍从军与杜副主任轻声商量。 杜主任犹豫了一下,问:“刚才的病人表现的是不错,但会不会太急了?” “合并神经损伤的病例多啊,找起来也容易,不用咱们老打电话了。”霍从军说了一句,又低声道:“据我所知,昌西省内,能独立做屈肌腱缝合,做神经束膜吻合的医生,数的出来吧。专门做这个的就更少了吧。” 杜主任呵呵的笑两声。 能做屈肌腱缝合,并且合并神经束膜损伤的医生确实不多,专门做的确实更少。但这原本就是个话术,就好像有一片森林,你要找一颗松树,旁边必须挨着棵槐树,再旁边还得挨着棵榆树,而且中间不能间隔着任何植物。 松树很多,榆树很多,槐树也很多,三棵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在医院里还是有意义的。 能做屈肌腱缝合的,能做神经吻合术的,再要是能做骨科手术的,人家一天到晚都在做断指再植,哪里有功夫给你单做一个屈肌腱缝合合并神经断裂的。 能单做神经吻合术的也很多,但多是神经外科的医生,人家颅脑手术做不完,一做就是一晚上,也懒得到手外来会诊。 当然,能单做屈肌腱缝合的手外医生也很厉害了,也懒得养神外的脾气。 手外的手术又都是限期24小时内完成的手术,且越早处理效果越好。那些同时受创于屈肌腱断裂,合并神经损伤,又没有断指的患者,很多就只能得到良好的屈肌腱缝合技术,以及不太差的神经外膜吻合术了。预后如何,基本靠命。 有些大医院实在忙不过来,就会询问病人是否愿意截肢…… 美国断指再植的比例2%,依靠的是严格的审查制度。抽烟酗酒以及任何不能保证良好生活习惯的人,就算有保险,也不一定能得到一名精英医生两个小时的倾力救助。 所以,松树榆树和槐树靠不靠在一起并没有意义,除非你把它们一起砍倒了。 “做起来我也不反对,就是屈肌腱损伤的患者恢复期太长了,神经的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