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到了74%,然后是73%,72%,71%……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凌然可以想到多种原因,但想要证实,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麻醉医生正襟危坐的端在监视器前,本来都无聊的要睡着了,这一刻突然惊醒似的,恐惧的看了一眼监视器,然后猛的站起来:“一切正常。”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麻醉医生的心脏才从180下的节拍缓下来,紧接着就是一身的冷汗和无奈。 普通手术里面,主刀询问麻醉师情况属于正常操作,但凌然明显不是正常的主刀。在此前的几场手术中,凌然都是自己看监视器来判断情况的。 这一次,凌然突兀的问“体征”,加上有祝同益院士在旁,麻醉医生感觉就像是被吓醒了似的。 好在监视器上的数据,确实是一切正常,才让麻醉医生的心情平复下来,西子捧心似的幽怨的望望凌然,再用手摸摸刘威晨的头,小声的道:“大郎没事儿,好着呢。” 凌然皱皱眉,干脆停下了手术,站到监视器前,看了起来。 麻醉医生感觉受到了挑战,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再道:“病人的体征一切正常。” 凌然“恩”了一声,缓缓点头:“的确正常。” “凌然,怎么了?”祝同益也走了过来,双手抱胸,略显疲倦。 “感觉不太好。”凌然道。 祝同益迟疑了几秒钟,他倒是很想问“要不要提前结束手术”,但是,考虑到手术是面向示教室的,祝同益就没有问出来。这时候,他稍微有些不高兴手术室里的视频了。 黑盒状态下的手术室会有种种问题,全程视频的手术室,依旧会有问题。尤其是自负的外科医生们,很容易因为他人的观察,而产生错误的手术判断。 纪天禄处理了一下手里的活计,坐着扭头,问:“现在呢?” 他同样没有问凌然要不要结束的话,但他本人的态度,本身就是明确的。 凌然陷入了思考当中。 承受压力,并做出判断是外科医生的工作。 凌然现在可以中止手术,以维持相对较高的跟腱修复水平。70%的跟腱功能不足以刘威晨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但足以维持他日常生活所需。 或者,凌然也可以更改方案,在祝同益的方案设计中,方案b和方案c都有不同方向的侧重。 “我们继续。”凌然转身回到了主刀位,继续进行血管网的重建。 完美级的跟腱修补术,完美级的断指再植,以及上百例的断指再植的经验,都不断的提醒凌然“血运第一”。 在现场的信息不足的情况下,凌然只能依靠理论坚持下去了。 病人需要的并不是保守的方案,否则,他根本用不着等待这么久,更改方案也只是病急乱投医,并没有证据显示,方案b和方案c就会有更好的效果。 凌然一边做着血管吻合,一边承受着任务完成度下降的提示。 约莫40分钟左右,任务完成度已经降到了55%左右。 这个数字,等于说刘威晨的跟腱功能只回复到了55%,那别说是参加高强度的训练和比赛了,日常生活都较为勉强了,跑跳都得非常小心。 就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的招牌来说,如果最终结果就是这样一个数字,那是完全不能达到标准的。 凌然扬了一下脖子,略作活动,再次道:“我们再检查一遍。” 纪天禄不解的看看凌然,依言检查起来。 约莫10分钟后,纪天禄回答:“应该没有问题。” 凌然点点头,一声不吭的再次进入了缝合状态。 系统的信息只能作为辅助,在检查不出问题的情况下,他只能相信自己的术中判断。 仅仅是延长两个小时的手术时间,不应该会有如此大幅度的完成度的降低的,唯一的可能,是他正在搭建的备用通路,对病人有不良影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