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景手里拎着装书的塑料袋,手掌紧了紧,捏的袋子发出一阵簌簌声。随即他深吸一口气,脊背僵直,面无表情地朝前走。 没两步,胳膊被人拉住了。 那只手冰凉却有力量,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干什么?”陆初景问。他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郁晏走到他身前,凝视他数秒,忽然说:“你的情绪不太对。” 陆初景没有说话。 “注射药剂对你的影响已经很大了,是不是?”郁晏几乎肯定地说。“先前是听力放大,影响你休息,巨大的噪音让你心情烦躁。现在还会加重你的负面情绪,愤怒、冲动或者……攻击性?” 两人相对站立,一时都没有说话。 数十秒后,陆初景绷紧的肩背松懈下来,叹了口气:“怎么这种时候话变多了。” 在他通过郁晏联想到郁成江实验资料里对人鱼的描述时,心里就有些情绪,但陆初景向来惯于克制,于是他若无其事地继续买书。 接着老大爷随口埋汰了陆初景一句。 换做没有注射药剂之前,这事情压根就不会在陆初景脑袋里停留,没准儿他还能附和一句说倒是想下蛋,可惜自己不会。 可是当时他却涌起一阵无名火。 陆初景也不知道自己生的什么气,好像心里压抑不住的愤怒、暴躁,那股情绪一阵一阵地冲刷着他,让他没有办法冷静。 “你刚才太反常了。”郁晏说。他沉默数秒,低声问:“……药剂实验不能终止吗?” 陆初景没有回答,只看着他笑了笑。 郁晏就明晰了答案。 两人安静地向住处走,陆初景手里的塑料袋不知什么时候被郁晏接了过去,他们并肩走到居民楼下,一前一后往上。 直到进了门,郁晏才又说:“你之前计划的连续注射时间是一个月,现在才过去三分之一,就已经出现了这么强烈的副作用。假如再继续下去,后果会非常严重。” 他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种关心劝诫的话,因此语气和表情都不太自然,听起来像是警告或者威胁。 陆初景边换鞋边说:“这些在开始之前我就想过了,相对结果而言,付出这么点代价很值得。” 郁晏:“那为什么一定得是你自己?” 陆初景看了他一眼:“因为我不信任其他所有人。” 郁晏定在原地。 刚才陆初景的那个眼神,透露出了明显的冷意。也许不是对他,而是对某段过去,那是他不信任别人的起始和缘由,一定是足够惨痛的代价才会让他时隔多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