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身边还站着个姑娘,一打眼看过去,美得不可方物。 眼前的女子衣着素雅,腰若纨素,身形纤侬有度,一张脸更是雪肤花貌。 心下一紧,梁怀玉忽然就生了危机感。 “这位妹妹生的极好,是哪位夫人家的?”她主动拉住温宁的手。 “这是大姑太太的独女,温宁。”林嬷嬷介绍道。 一听见这个名字,平康县主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假千金姨母的女儿?一想起她流落在外十几年,梁怀玉危机感顿时便消了大半,然而面上还是端着笑,看不出丝毫的热情消减。 “这是平康县主,二姑太太和恭郡王的嫡女。”林嬷嬷又对温宁介绍道。 县主? 温宁被拉回了些记忆,她……应当就是上一世和谢景辞成婚的那位吧。 长的很是端方,举止也颇有礼数,和她想象中的相差不远。 倒是可惜了那位娆姑娘,温宁淡淡地一扫。 她上一世养在园子里,并不知晓谢景辞还有这么多风流韵事。 那时约莫也是这个天气,谢景辞许久没来。 养了三年的烟绒紫好不容易开花,温宁想着,这品种难得,最好能留给他看一眼。 可这花娇贵的很,养起来异常麻烦,为了让它开久一点,温宁着实费了不少力。 有时睡眼朦胧,夜半听见了雨声,便连忙披衣,将它挪进来。 在她的照看下,烟绒紫也难得的多开了一旬。 然而从开花到花残,温宁一直没等到他来。 最后还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他的消息。 许是连送菜的小厮也觉得她可怜,和别人交谈时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是温宁失眠了一整夜,清晨时分刚好睁着眼。 原来,他是订婚了。 要娶的还是一位县主。听说很是有才,也相当登对。 话语中谈及温宁,小厮只剩了一句“可惜”。 自此,温宁常常睁着眼到天明。 想了好多晚,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她不是个坚强的人,但困在这深深宅院实非她所愿。 终于有一晚,夜半时分房门忽然被推开。 温宁浅眠,帘帐微动,便睁开了眼。 一侧身,正看见世子站在榻前。 他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沐浴在月光里,仿佛像玉石雕刻的一般。 “醒了?” 看见她睁眼,微凉的指尖拨开她的衣领,便要探进去。 温宁按住他的手,长睫微微颤抖。 “听说世子要成婚了,既是如此,不如就此分开吧。” 她说完,抬起了头,目光难得的坚定。 “谁告诉你的?” 谢景辞眼中墨色半褪,手腕微动,修长的手指便从衣领绕到她净白的脖子上。 喉咙被他的扳指抵住,温宁不大舒服地侧过头。 “是我偶然听到的。” “不用管。”谢景辞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可是……” 温宁还想说什么,然而他指尖一扣,温宁就被迫仰起了头。 冰凉的唇骤然落下,堵住了她开口的机会。 浮浮沉沉的一夜,等温宁睁开眼,身畔空空如也。 她怔愣了一会儿,疑心昨夜是一场梦。 然而第二天,园子里的下人通通换了一遍,这才明白世子的确来了。 此后,温宁再没有听过什么婚事的消息,也没再见过谢景辞,直到那一日迎亲的队伍踏过她窗子。 前世今生,这是温宁第一次见到这位“县主”的面。 尽管她颇为热情,温宁却始终生不出什么亲近。 微微一笑,便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被握住的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