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朝,李攸烨一直愣愣地坐在龙椅上,感觉这大殿少?了什么似的,满朝众臣也都唏嘘不已,缺了那股子熟悉的韭菜味儿,还真不习惯了。朝会上李攸烨宣布,暂停新政。守旧派元老们自然喜出望外?,对李攸烨任命根基尚浅的胡万里?补缺户部尚书?的决定也报以让步,因此,时年三十?三岁的胡万里?便成了玉瑞朝近五十?年来最?年轻的尚书?。 白老头最?后被定谥曰文忠,这在文臣中算较高的谥了。对这位曾克扣过自己米粮的老对手,高显给了他一个还算公正的评价。吊唁当日,李攸烨亲往白府祭奠,这一趟除了安抚白家家眷意外?,她还意外?邂逅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白耀光,纪别秋年轻时的死党,原来是白老头的内侄。李攸烨还记得就是在他那间?后来塌掉的破茅屋里?,自己损失了一块随身的玉佩,还有两块翡翠扇坠,这次既然见到?了,免不了要向他讨要。 叫杜庞把?伏在棺椁前装模作样嚎哭的白内侄叫到?偏厅候着,李攸烨在前头吊唁完,随后便踱了过去。刚走到?窗台就听到?一阵连珠炮似的抱怨声,透过窗缝朝里?看,那白内侄正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指用力戳着桌案,向杜庞诉苦,“我从小对学问不感兴趣,但?是对经商有头脑,他就经常骂我没出息。后来我背着他到?康阳一带做粮食生意,硬是凭着一己之?力,不靠天不靠地在那小京都打出了一片天。我是一点也没靠他。当然,我是想靠也靠不着,他不扫我出门就不错了。” 呷了口茶,“后来,我这生意是越做越大,粮食越囤越多,家里?小妾也越来越漂亮,嗨嗨,不是我夸海口,我当时的家财,天底下除了皇上,那是谁都比不了的!” “可是谁成想,我那叔叔看我在小京都过得太舒坦了,去年一声不响,就把?我的全部家财都查抄了去!哎呦,可把?我心疼得哟,体重一下子暴跌一百斤。那可是我亲叔叔啊,要是旁人我还能?去衙门告他去,可换成他,我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从这个角度,李攸烨看到?他半边脸上挂了一行悲愤的泪水,悲苦的声音继续,“杜总管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回忆当初的情?形,这心里?头仍是宛如?刀割!你想想啊,一下子,我从广阳郡的首富跌到?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心里?的落差是多大啊,当时就打击得我遍体鳞伤,可我那十?五个漂亮的小妾,非但?不来安慰我,还个个跟人跑了,我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南墙上!” 杜庞听着他声泪俱下的表述,实在插不进?去话,只能?尴尬地听着。这时候,门外?忽然吭吭两声,李攸烨背着手,掀袍踏进?门来,“白掌柜,好久不见了!” 那白耀光的泪突然就止住了,连忙起身,跪在地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