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很宽,鼻梁高而挺拔,还有薄而红的嘴唇……低头喝茶时,他修长的大手扣着茶杯,喉结有规律地滚动着。 钟黎连忙收回目光,莫名地感觉脸很热。 不知道是不是这屋子里的暖气打高了的缘故。 “你是演员?”容凌戴着手套,慢条斯理地剥着一只螃蟹。 这种事儿,一般人做来肯定和优雅两字不搭边。 可他不一样,好像做什么都很游刃有余,八风不动,自然就有了雍容的气度。 钟黎有点难为情地说:“算不上啦,只是个跑龙套的。” 这话倒也不虚,她没正经演过什么剧的主角,连唯一有机会参演的《黑白》也黄了。 她泄气地叹了口气。 容凌抬眸看她一眼,有时候挺难理解的。 她过的好像很不好,可再沮丧的时候也有一种鲜活的人气。 很难形容这种生命力。 总之,跟他身边那些人很不一样。 他见惯了纸醉金迷、浮华奢靡,也见过万丈高楼平地起又湮灭倾覆,其实很难有什么能让他驻足多看一眼的。 “都演过什么?”他又问她。 钟黎觉得他有揭她短的嫌疑,小声抱怨:“……都说了只是个跑龙套的。” 容凌却浅笑着说:“没事,你跟我说说,我挺感兴趣的。” 钟黎:“……” 这人怎么回事儿呢?听不出她不想说吗? “容先生,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 “你不说‘咱俩是一条心’吗?”他轻描淡写地抬了下眼帘,漆黑的瞳仁里浮着浅浅的笑意。 钟黎的脸就不受控制地涨红了。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没出息,人家不过是随口一句戏言,就被撩得这样心猿意马。 又不由心道,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干嘛?! 她后来还是妥协,不太情愿地说:“演过一部民国剧里女主角的丫鬟,还演过一部抗战神剧里的……” 容凌静静听着,似乎是在听什么重要的会议报告,津津有味。 他手里的螃蟹已经剥完了,蟹肉剃得干干净净,装在一个小碟子里。 钟黎多看了两眼,假装喝了口水,默默用杯身将自己面前咬得稀烂的蟹腿挡住。 吃螃蟹也这么讲究?他这样衬托得她很不讲究哎。 谁知他把装满蟹肉的碟子推到她面前。 钟黎这才知道,这是给她剃的。 她受宠若惊,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又用小勺子分了一大半给他,又推回去:“一起吃呗。” 容凌微怔,目光落到她真诚的脸上,不知怎么笑了一下。 “没人说过你很有趣吗?” 钟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是没遇到过跟她搭讪的公子哥儿,他们的眼睛里藏不住事儿,意图明显。 可他瞧着并不是那样浮浪的纨绔子弟。 这似乎也只是随口一句恭维话罢了。 钟黎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点吃不准他的意思,再好吃的东西都有些淡而无味了。 这顿饭他们吃了快两个小时。 这在以前,是钟黎想都不敢想的。 偏偏这顿饭吃得慢条斯理,却丝毫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 环境清幽,美食珍馐,还有……她目光朝他望去。 嗯,秀色可餐。 他长得可真好看,比那些圈里的明星都要好看。 容貌还是其次,身上那种旁若无人的气度,比容貌更吸引人。 后来是他送她回去的,价值千万的豪车开进破败的小区,在直径不到两米的道路间龟速挪动时,钟黎多少生出了一些不自在的窘迫感。 车在一栋爬满爬山虎的居民楼下停住。 他下来,很绅士地绕到这一侧替她开门。 只是,抬头朝楼顶望去时目光稍微停顿了一下:“你住这儿?” 钟黎似乎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面皮发紧。 她倔强道:“要是我有钱,我也住三进三出的四合院。” 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