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阿姨做的饭自己没吃完,来个扫剩饭的没什么不好,冷冰冰地甩下一句:“餐桌上有饭菜,吃完把厨房收拾干净再走。” 说完便回了房,还关上了房门,不再管钟翊。 林瑧今早起来的时候,看见胡桃木餐桌被擦得锃亮,餐具也都洗好放在了消毒柜里,厨余垃圾被带走了,还换上了新的垃圾袋。 冰箱上贴着一个便利贴,林瑧扯下来看了眼,腹诽着不知道钟翊哪里找的笔,去美国写了8年洋文,中文字迹倒是没退化,一手行楷飘逸颇有风骨。 ——饭很好吃,帮你处理完了没有浪费,不过你也应该多吃点,谢谢款待。 末尾还画了一个很蠢的笑脸,难看的要死。 林瑧把字条揉成一团原本想扔了,窝在手心捏了两秒,又走回客厅扔进了玄关的抽屉里。 杨贺程当然不知道这其中许多故事,但他挺会抓重点的,提高音量大声问:“谁?谁能去你家蹭饭?我都没去过你家!” 林瑧被他一惊一乍吵得耳朵疼,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自单方面开启后,又单方面结束了这轮聊天。 拜于白济的紧迫盯人所赐,林瑧老老实实地在办公室待了两个整天,连出门拿咖啡都是别人代劳。 从申大毕业后林瑧不愿意再读研,老林大手一挥就让他下了林氏基层,能坐上商务部经理也是他一步一步升上来的,所以林瑧其实对林氏的业务熟悉度很高。这个标书当初拍板虽然大多由于白济代劳,但林瑧并不是一无所知的,记起标书内容来比想象中快很多。 这周罗威纳都是钟翊上门给他遛的,但人来的一天比一天晚,周六那天林瑧在家等着都快睡着了,电梯的门禁声才响起来。 钟翊进门时还带着室外的露气与寒意,穿得也比平时多了一些,脖子上戴了一条藏青色的绵羊毛围巾,看起来书卷气很重。 林瑧把狗绳给他的时候,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今天没开车?”钟翊点头,伸手牵过狗,手指关节都是通红的,解释说:“去了趟深港,刚从机场回来。”当天去当天回,所以来晚了。 林瑧压着眉头看他,嘴角很平,看起来想骂人,但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说:“今天太晚了,遛一会儿就回来吧,我要休息了。” “好。”钟翊今天站得离林瑧始终挺远的,不像往日挨挨蹭蹭小狗似的总想靠近。最近申州倒春寒,气温比往日更低,而且今晚格外风大,他外套上带着室外的冷冽,连皮肤都是冰凉的,但林瑧只穿着单薄的家居服,看起来温暖柔软,让他不敢再近一步。 周日林瑧让钟翊不必再过来了,他带着狗回了老林家。其实老林并不怎么喜欢这条罗威纳,老头儿嫌这狗太大看起来太凶,呼吸声都重重的,猛兽一般,一点也不可爱。林瑧往常也不带狗回家讨他嫌,但林董住在申州郊区静园的独栋别墅里,有个带景观建造的大花园,够大狗在里面疯跑上一整天。 “你看好你的狗啊,别让它给我新栽的花给霍霍了,不然我送他去山沟里看厂房。”林董出门喝茶前对着林瑧耳提面命,重点叮嘱了他的珊瑚藤和大月季,倒是对周一的vtel招标会没多说什么。 老林就是这样,虽然嘴上总饶不了林瑧,但实际上,自林瑧14岁之后,他也没真的给过林瑧什么压力。只要林氏不至于倒在林瑧手里,他做什么老林都是随他的。 杨贺程总是说林瑧是他们这帮狐朋狗友二世祖里活得最轻松的,其他人家里要么克扣钱、换辆车都要看家里脸色,要么被压着继承家业天天斗小三斗私生子,只有林瑧才像他爹唯一的亲儿子。林瑧从不反驳,因为他知道老林这么做除了出于爱,也出于一些后怕以及亏欠。 林瑧在静园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直接让司机给他送到了公司。打工狂人于白济不知道几点就西装革履地在他办公室候着了,手里抱着今天开会要用的资料,见到林瑧的第一眼还不忘点评一下他的穿着:“搭得不错,总算不像个偶像剧里的小白脸了……” 林瑧听他这么说还挺得意,他今早出门前特意抓了个发型,把平时蓬松柔软的发丝往后拢,露出光洁的额头,看起来确实干练了不少。衣服也是不会出错的高定银黑暗纹正装三件套,手腕上戴着从林董柜子里顺的江诗丹顿,司机都夸他英俊又贵气。 于白济看着他踌躇满志的神情,把嘴里的锐评说完:“倒是像个要去相亲的花孔雀总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