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放到大牛皮口袋里。听她这样说,便猜那敬国公小公爷多半就是之前进牡丹圃的那位倨傲少年。 “人家怎么好端端地要见我?是不是你多嘴多舌?” 豆绿手上不停,把一件件簇新的绸缎衣裳往箱子里放,打眼看见一件素蓝妆花杭绸衫,圆眼珠子转了转,放在一边,又翻出一条拖地白蝶绉纱裙,又挑了腰带禁步等物,配好,放在锦鱼床上,道:“姑娘冤枉我。小公爷说他今日既得了盆绝色牡丹,想回府献给敬国公夫人,又怕府里的下人们养不好,这花没两日便没了颜色,反败了敬国公夫人的兴。因而想见见咱们庄上最懂牡丹花儿的人。我想那不就是姑娘么?!所以赶紧跑来找姑娘了。” 锦鱼莞尔。她还当这小公爷指名点姓要见她,还觉得这人太过无礼。原来全是豆绿在自作聪明。当下便揭过不提。匆匆忙忙地与豆绿一起收拾了要紧的工具书籍,剩下的只得叫梅姨日后再派人送来。 想想毕竟头一回进府,总不能还是灰头土脸地,当下便依了豆绿的安排,重新洗漱,换上素蓝妆花杭绸衫。 她们出去时,王妈妈早在前头催了四五遍,说怕晚了,关了城门。 这般火急火燎,实在极是诡异。 秦氏不由有些愁眉不展,暗暗担心王妈妈有什么阴谋。 锦鱼却没什么想法,笑着安慰秦氏道:“娘,有福之人不用忙。您瞧瞧,我一说要回府,王妈妈便上赶着地,比您还着急,就生怕我不回去。”倒把秦氏逗笑了。 上了车,甚是闷热,锦鱼觉得睏乏,拉了床薄被搭在身上,闭眼准备睡一路,却听豆绿不知在吩咐谁:“去跟小公爷说一声,我们姑娘回景阳侯府了,不能见他。” * 她跟她娘擦黑天进的府,谁也没见着,就被送进了一个偏僻的院落,叫浅秋院的。 院子不过三四丈阔。 正面三间小房,东西各一间厢房,天井里辅的砖早坑坑洼洼,光秃秃的,也没个花木。梁柱油漆剥落,露出了里面的朽木。 进了屋子,情况也没好多少。 屋里墙面泛黄,好几处破损。也不知道多久没粉刷过了。 正中堂屋放了一张杂木八仙桌,四把脱漆官帽椅。 两侧的屋子里各有一盘炕。 秦氏怕锦鱼不开心,忙道:“府里人多,想是只剩下这院子了。虽是小些,地方倒是清静。回头收拾收拾,也是不错的。” 锦鱼笑道:“娘,你住东屋,我住西屋。”心里却想,堂堂景阳侯府,这样破败的房子,也好意思拨给她们住。 好在她跟她娘手上有钱,第二日起,便塞了银子给下人,该洗洗,该漆漆,该添添,院中辅平了地,屋里重新糊了纱窗,门口搭了紫藤花架子权当影壁,院子里放了一对青瓷大缸养睡莲。还买了几条鲜亮的绯鱼,放进去养着。 端午节时,便把房子收拾得漂漂亮亮能往人了。两人同跟来的两个丫头豆绿和幽菊,安安静静地过了节。 这期间,锦鱼总算弄明白了侯府如今住了三房人。 祖母吴老太太健在,因而还没彻底分家。 她爹是嫡长子,袭了景阳侯爵,官居兵部尚书,如今是一府之主。 次子也是嫡出,如今在五城兵马司任副指挥使。 三叔今年才二十出头,却是庶出。 三个儿子都成了亲,又都有姨娘们,生的孩子也不少。她一时也只记清楚了大房这边的情况。 嫡母许夫人。另有两个姨娘,一位姓楼,一位姓杜。 她一共有五个兄弟,两位嫂嫂,两个侄儿,一个侄女。 四个姐姐一个妹妹。 大姐二姐三姐都嫁了人。 四姐是许夫人生的嫡次女,名叫锦心,与她同年同月生,只比她大了三天。 六妹叫锦柔,生母楼姨娘,比她跟锦心小了一岁。 她们回府住了十来日,这样一大家子人,竟没有半个人来探望。 她们想出院门去逛逛,也叫守门的婆子给拦住了。 一时不像是回了家,倒像是坐了牢。 秦氏不由有些后悔,又不敢吵闹,怕叫人抓了把柄,又送回庄子上去。 锦鱼只得劝她,既来之则安之。世上没有不透见的墙,许夫人总不能把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