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出来了。 还得大隐隐于市。离得近,她去也不引人瞩目。更何况人在京里,大夫稳婆也好找, 她娘怀孕期间想吃什么用什么也方便。 也不用大张旗鼓买什么宅子, 只消出点钱, 在京里租个小宅子, 让秦氏带着幽菊去住着, 也就成了。 最好是离国色天香园近些, 她进出不引人注意, 这样才方便照应。 当下便把这主意说了,又道:“可能对外这姓名也得改改。娘么, 称作桑夫人如何?幽菊姐姐呢,也得改个名儿。” 她记得她娘被卖之前, 名叫秦桑,改名桑夫人倒是正好。 秦氏点头称好。 梅姨补充道:“这想得周到。我也不放心,总得走动走动。最好跟咱们洛阳庄也有些瓜葛才好。不如……对外头就说,是我夫家的远房亲戚?” 锦鱼想了想,点了点头。 幽菊却在一旁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梅花,一会儿芳纪的,拿不定主意,改个什么名字好。 锦鱼笑道:“不如就叫燕草好了。”幽菊与她娘形影不离,倒应了那句诗:“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幽菊眼前一亮,呼呼直拍手,说这名字比原来的名字文雅多了。 几人又细细安排了一番,梅姨这才提醒锦鱼道:“姑爷还在等着你呢。这事也得跟他说明白了。要他能守口如瓶才成。 言语之间,似乎有些担心江凌会卖妻求荣。 锦鱼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爽,眉眼弯弯,道:“他这人,我倒是敢打包票的。嘴严实着呢。” 梅姨噗嗤一笑,嗔道:“瞧瞧,我也没说什么,这就护上了。行了,知道你嫁了个好女婿,我不知道多开心呢。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叫她相看个小郎,倒像是我们要害她一样,闹着不肯。” 说得连秦氏都笑起来。 锦鱼“腾”地红了粉脸,也确实想赶紧去跟江凌商议,便顺势起身,落荒而逃。 后头不断传来梅姨爽朗的笑声。 待锦鱼走远,梅姨才收了笑声,正色问秦氏道:“你可想明白了。你若真瞒下这孩子,虽你日后有个依靠,可若是叫侯爷知道了,以他那脾气,夺了孩子怕都会解恨,一世都不会原谅你了。” 秦氏死死捏着手绢,骨节发白,半天决然道:“景阳侯府……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可……这孩子的前程呢?侯府的公子千金和身世不详的平头百姓……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秦氏脸上倏然掉落两行清泪,半天掏了手绢捂着嘴,痛哭起来。 梅姨也坐到床上,抱着她的肩,陪着她默默垂泪。 过了好一阵子,秦氏才总算止住哭声,哽咽道:“这孩子本就不该来。当初若不是为了锦鱼……我也早不想跟他过了。想想再来个十几年,我真……怕自己撑不下去。就算我对不住这孩子吧。景阳侯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梅姨听她连说两遍不想再回去了,叹了一口气,不再劝她,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也莫太担心了。当初我们天天担心姑娘不知道嫁个什么人,如今瞧瞧,这样的女婿,这样的人品,哪里找去?姑娘就是个真有福的。这孩子啊,知道投胎来做她的兄弟姐妹,定也是个有福的。” 秦氏听到这话,眉眼间慢慢绽放出几分喜悦来:“这倒是。我如今才信了她常说那句话,有福之人不用忙。她嫁得这样如意,确实是有大福气的人。” * 这头锦鱼回到自己的屋子,见江凌换洗一新,发际微湿,穿一件明蓝色家常锦衣,坐在半开的东窗前,低着头,正看手里拿着的一本书。 秋天的阳光像一块明纱,从窗外飘进来,将他笼罩得朦朦胧胧,恍若谪仙。 她依在门框上,嘴角含笑,静静地看着。 不过片刻,许是被她的视线惊搅到了,江凌抬起头,眉眼迤逦,眼中有光。也许是这秋日的阳光太过明媚,那份俊逸非凡较寻常多了几分可望而不可及,目光却缠绵热烈。 她不知不觉绯红了一张脸,却突听有人道:“奶奶干嘛堵门站着?发什么呆?” 锦鱼大窘,回头看时,见豆绿手上端着红漆茶盘,正嗔怪地看着自己。 她忙几步跨进屋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