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的及膝罩甲,肩宽平直,腰板挺直如松,高鼻凤目,实在是人才出众。往那里一站,大概连小公爷来了,也要逊色几分。 锦鱼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难怪江凌形容此人身姿矫健,倜傥风流。他不但出身好,是崇德侯家的嫡幼子,还文武全才。去年京畿乡试案首。据说书法尤佳,铁画银钩,龙蛇飞动。 就见他上前禀手作礼:“在下庄子石,原为卫五娘子服其劳。” 说话亦是简洁有力,没半点酸气累赘。 锦鱼暗暗点头。这两人果然都是一等一的。 便从容福了一福谢过。 指了指一角的腊梅花儿:“咱们往那边去,不耽搁他们了。” 雪还在飘,如纱似雾,阳光开始突破云层,射出缕缕金光。 阵阵梅香透着寒气,在朦胧阳光下分外妖娆。 几人停在一株梅树之下,锦鱼仰头看时,就见蜜蜡色的花骨朵上,浮着一层莹白的雪沫子,虽甚是可爱,只可惜一会进了屋,雪水会坏了花儿。因此掏出手绢,轻轻地拂去雪沫。 那庄子石便道:“不如在下来代劳吧。” 锦鱼有些诧异,不过她也有心叫谢庄二人有所表现,当下谢过,拉着钟微与王青云,退到一旁。 就见这庄子石从腰间摘下一只大红织金云纹笔袋,取出了一只毛笔。 这笔笔杆青如翠玉,笔头有姆指大小,雪白柔软。 锦鱼:……果然是个聪明人啊。 她忙叫了一声:“稍等。” 这才上前仔细查看梅枝形态,“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倒也不必把这一树的雪都扫了。 仔细观察片刻后,她才指着其中一枝,道:“请公子试着清清这一枝。” 庄子石便挥笔如泼墨一般,雪粉飘扬,不过片刻将那一枝梅花都清得干干净净。 谢之初笑道:“庄兄好手段。可惜可惜。‘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 锦鱼凑近了看时,梅瓣竟是丝毫未损。 她当下大喜谢过。却暂时不剪,只让豆绿在这枝上结了一条红绳作了个记号。 又用同样的法子,再从这一株树上选了两枝。 便又移到下一树上。 那谢初之便道:“卫五娘子插花,世人皆道如文章天成妙手偶得,却原来是‘却忆往年看粉本, 始知名画有工夫。’” 锦鱼不由有些心虚。她其实有些故意拖延时间,好让钟微看清楚这两人。 当下只得笑道:“虽说是‘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说不得一会子,转回来,仍是‘与君著意从头看,初见今年第一枝。’” 谈笑之间,锦鱼倒也没忘了她这样费力的初衷,偷偷看向钟微与王青云两个。 却见王青云嘴角含笑,一副旁观之姿。 而钟微半垂着头,十分沉默。 锦鱼心里不由暗暗一沉。也是,钟微喜欢了王青山那么久,嘴里说放下,可情丝绵绵,哪能真一抽刀就一刀两断呢? 只怕现在就算别人再好,也暂时入不了她的眼吧。 当下便暂时放下撮合他们的心思,一心一意选起花儿来。 最后仍是庄子石出手,拿着花剪十分利落地替她剪了十枝梅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