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共得了二百一十五两银子的花牌,也算是开门红了。 接下来,又有十来位姑娘,从公侯千金到五品之家皆有,带的花儿也不同,也有带玉兰的,也有带蔷薇的,也有带杜鹃的。不一而足。 人长得也是千姿百态。有美貌出众的,也有相貌平平的。 性格同样各色各样。有懦弱害羞的,也有温柔大方的。 募来的银子,少的有五六十两,多的有七八百两。 锦柔竟还表现不错。她选的是波斯丁香。花茂叶小,颜色清丽,配着她一向喜欢的藕合色的衣裳,又柔柔弱弱地吟了几句诗,倒也募得了四百余两。 周寒婷找的是一丛名唤青龙卧墨池的牡丹花。这花虽好,颜色更特别,近乎黑色,与锦鱼这牡丹园也最配。 只是这花颜色太暗沉,周寒婷簪了这朵花,贵气有余,活泼不足。与宾客的问答,更是尽显莽撞。 锦鱼虽知她是必无指望,可想着她几次努力巴结自己,这花儿也是十分难得,便好好地赞了这花儿一番,问了出处。才知道竟是出自宫中。想来是周家老爷子出的面,可见周家对今日之事十分重视。 这朵花毕竟少见,募得了最高数七百八十两。周寒婷喜得脚步都飘了,下台时差点儿没摔下去。好在豆绿机灵,身体也灵活,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她。 锦鱼最关注的白洛儿,上场顺序排在了倒数第五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姓白,寻的居然是一盆单瓣白芍药。 花儿种在瓦红的大陶盆子里。 牡丹花谢,芍药花开,现在牡丹刚开,这花儿却已经盛放,算是极早。通花雪白,只有花蕊却又血红。于素净中显出十分艳色。 寻常人见了牡丹芍药,其实不易分辩。 不过牡丹木本,芍药草本。相比牡丹雍容,芍药更加婥约婉媚,多出几分柔美。 锦鱼不由暗赞,白洛儿这花儿选得好。 不过簪白花,倒需要几分勇气。 果然就有人问:“你不怕这花儿的颜色不吉利么?” 不想白洛儿眨巴着小狗儿般绒绒的黑眼睛,道:“我没想这许多呢。我选它,只是因为我也姓白的。” 虽略显羞涩,却实在真挚可爱。 便又有人问:“这花儿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又张着一双无辜的眼眸,似乎有些烦恼,道:“这就是我家园子里最漂亮的花儿呀。”又想了半天,眼睛亮晶晶道:“若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是我姑母以前种在白家的花儿。” 这般天真纯良,叫人不忍为难。 锦鱼听了,都被她可爱到了。 而且……想到这是白夫人姑娘时种下的花儿,她对这花也多了几分喜欢。 倒又想起一件往事来。 当初江凌到洛阳庄去,便是替白夫人取一株玉版白的。自己怎么倒忘了这事?不由心里暗暗记下,打算回头亲自去一趟洛阳庄,替白夫人寻一株最好的玉版白。 簪花时,白洛儿选了一朵半开的,簪在右鬓,人如粉桃,花似玉琼,相得益彰,实在清新又美丽。 窗口那边一片赞誉之声。 最后白洛儿共募得了八百二十五两,竟是夺了冠。 实在是出人意料。 这么一下午,二十位姑娘,共募得了六千余两银子,比宏福寺的插花大会募得的还要多。、 大概是因为宏福寺要选出个冠军魁首。银子都集中在了她跟王青山那里。 她这里二十位姑娘簪花,却是多多益善,无需分个胜负。 簪花大会结束时,天还在下着蒙蒙细雨。 可男宾客们都意尤未尽,兴致高昂,尤其是傅学士,嚷着要作诗。 也不怕雨,说来了不游园,辜负了这春光。 江凌只得带着众人去了。 而夫人小姐们亦是如此,听得男宾们去逛了园子,便也说要逛。 锦鱼只得叫人再多拿些伞来。 便陪着众人在雨中逛了一回,直闹到酉时方散去。 黄夫人与钟微却留在了最后。 待人都走尽,偌大的繁花堂里便只剩下黄夫人、钟微、江凌、锦鱼还有钟哲。 锦鱼便命关上门。 挑了灯,又叫人送了些吃食上来。 黄夫人便笑着亲自给锦鱼执壶倒酒,道:“今日真是劳累你了。” 锦鱼忙起身,笑道:“夫人这样客气,我哪里敢当?你们一家,还有钟大哥不知道帮了我多少忙。这园子怎么来的,你们可还记得?” 当初买这园子,还是钟哲的主意。如今日进斗金,锦鱼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他。 何况钟哲后面还帮她建了绿柳庄。 如今她跟江凌虽还不算飞黄腾达,可也不复当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