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统治的雨果仍然流亡在国外,他对于奥斯曼的改造可以用恨之入骨来形容,将其称为“汪达尔主义”1,在讥讽时还会使用“蠢得简直像里沃利街一样”2的修辞比喻。 从1853年开始,时至今日,改造一直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路走来,苏冉仍旧看到了许多还在修建未完成的工地,街上走着的也有许多工人。不过当马车拐上克里希大道的时候,这条宽阔干净绿树茵茵的街道还是让她的精神不由地为止一振。 马车慢悠悠地在一家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咖啡馆前停了下来,如果不是那老旧的招牌上写着café guerbois两个词,苏冉险些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夏尼伯爵特地为她挑选的侍从兼车夫动作优雅扶着她下了马车,恭敬地欠了欠身:“女爵夫人,祝您愉快,我在前面的广场等您。” 苏冉对这个新的称谓依旧感到十分别扭,她道过谢后,转身打量起面前的店面。 咖啡馆可谓是巴黎的灵魂,如果巴黎少了它们,恐怕会变得一无可爱。这里是民众社交必不可少的场所,是大家交换社会新闻和小道消息的场合,更是许多政治、社会、文化思潮的诞生之地。 这家名叫盖尔波瓦的咖啡馆紧挨着一家颜料店,布局和任何一家巴黎街头咖啡馆并无太多区别。它在门前有一块延伸出来的露台区,搭着白色的遮阳篷,摆着几张藤条桌椅,此时正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有先生也有女士,或低声聊天,或看书看报,或旁若无人地晒着太阳看着街景,一派安然休闲的景象。 她的到来毫不意外地引发了许多关注,苏冉在心底无奈地叹气,就算忽略她的脸,夏尼伯爵那辆气派十足的马车在这里也显得太过高调了。 站在门口的侍者看到她,惊讶过后马上有些犹豫,不太确定要不要上前招呼。 就在这时,咖啡店中慢步走出一个身着白色礼服的男人,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只含笑看着她。 苏冉对上对方的视线,几乎马上就确定了这一定是她要找的人。 她走上前去,笑容浅淡,既不冷淡又不过分热络。 杜巴站在门口,微微眯着眼,似乎在打量着她向他走来的动作,直到她站到他的面前,才抬起一侧的嘴角,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将插在兜里的那只手拿出来放在胸前,优雅又漫不经心地行了一个礼:“日安,女爵夫人,很高兴终于见到您。” 等两个人在咖啡店里一个视野宽阔又安静的座位坐下来时,苏冉也结束了对于杜巴初步的观察。 这是一个和传统法国男人气质迥然不同,像豹子一样优雅又凌厉的男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