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亨利勋爵瞪大眼,这突如其来消息给他的震动,完全不亚于当年得知自己双亲突然去世的消息。 能让这位一向淡定从容进退得体的风流绅士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道林心底觉得有些好笑,甚至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成就感,他开口,声音显得愈发坚定:“是的,我的朋友,我准备在这里置产。所以一周之后,请恕我不能和你一起踏上返回伦敦的旅途了。” 他无比庆幸在自己出发前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画像也带来了巴黎,这让他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做出这个决定。 “你……”亨利勋爵的思绪一时有些混乱。 他当然知道道林会喜欢他送的书,因为他能断定道林能和那位主人公产生共鸣,甚至把主人公当作自己的原型——那位独特的巴黎青年有着科学又浪漫的气质,想着要在十九世纪实现属于每个世纪而不属于他自己时代的一切欲望和思想。 他想着自己送去的那部没有情节只有单个人物心理描写的小说,完全不敢相信这部风格精美如同梦呓的书会给道林带去这样大的影响。 紧接着,亨利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变,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悦,就好像进行了一半的实验被粗鲁地打断,又或是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珍宝突然被他人夺走一样:“说实话,我的朋友,是因为那位东方小姐吗?” 道林微笑着同亨利勋爵对视了两秒钟,这才俏皮地眨了眨眼:“确实如你所想,我要追求苏小姐,并终有一日为她冠上‘格雷’的姓氏。” 不光如此,他目前正准备在巴黎买一栋别墅,写在她的名下,当作礼物送给她。 这几日他并没有额外请女仆来照料她——他本应该这样做的,可是他实在是无法抵抗亲手照顾她的欲望。 他为她宽衣,喂她喝水吃药,为她用冰毛巾降温,擦拭汗涔涔的额头。 他可以不受任何打扰地安静地注视着她的睡脸,又或是随时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脸庞。 他从未这样亲力亲为地照顾另一个人,他必须承认,他彻底迷上了这件事,萌生了一定要住在她身边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神话中守护等待爱人醒来的英雄,因为她,生活中的每一件事在他的眼中都充满了如歌的诗意。 他享受着这种带着罪恶感的病态欢愉。 是的,是他在那个夜晚打开了她身后的窗户,怀着某种阴暗的希冀让巴黎十月深夜略带冷意的凉风吹进了房间,然后一切都如同被神眷顾一样,超出他预期地顺利地展开。 在她高烧的某些时刻,道林偶尔会被一种会因此永远失去她的恐惧牢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