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复杂地偏了偏脸,荀锦尧看见娄念有点沮丧的神情,似在为自己说过的话而忏悔。 “唉——”荀锦尧叹了口气,终是重新坐了回去,注意力道将小碗朝娄念推过,话音放柔缓了,哄道,“赶紧喝了。” 潜在意思是,喝了我就走,一刻不多留。 娄念听明白了,拖着时间就不喝,拄着下巴与荀锦尧对视一会,垂了眉眼,故作伤感地低低道:“阿尧做什么这般冷落我?” 听他说得,好似荀锦尧欺负他一般。 荀锦尧也是没有办法,认命挑白道:“我从无针对你的意思,也知你行事素来率性而为。” 顿了顿,荀锦尧还是道:“像今晚,是人都有无法自制的时候,殃及他人毫不意外。我可当它们不存在,睡一觉起来明天就忘。对此你也莫要再提。” 荀锦尧话说得急促,一股脑倒完以后心里都轻快不少。好了,接下来就看罪魁祸首怎么回他的话吧…… 作为亲人的罪魁祸首,娄念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喝掉碗中汤药,放下碗,掀过眼来看荀锦尧。那一眼含了遗憾可惜的意味,他抬指将水渍向唇边抹去:“千万别忘啊阿尧。” “你看这里,”他向荀锦尧凑近了些,提示一般,手指再度蹭过唇角,轻轻“嘶”一声,蹙着眉埋怨道,“沾水挺疼的。” “……”荀锦尧受他提醒,盯着他唇角看一会,有点心虚,“疼?” “疼啊。”娄念红润的唇翕动,倏而牵扯起浅笑的弧度,轻声问,“你不疼么?” 荀锦尧短暂陷入了沉默。这般一看,咬人是他荀锦尧带的头,不也是个罪魁祸首吗? 相当诡异地,他二人扯平了。 荀锦尧无话可说,娄念便看着他笑:“默认了?你不疼也太不公平,不若我再给你咬一下?” “?”这就不合适了。 荀锦尧顾不得心虚,立时拒绝:“不必了,我定比你还疼。” “哦,疼就算了吧。”娄念满不在乎耸耸肩,就这么点空隙,见荀锦尧推了椅子又想走。他再低眼一瞧,药碗空了,确是没办法用相同的理由留人。但没关系,他可以直说。 “等一下嘛阿尧。”娄念笑吟吟地攥住荀锦尧手。 “……”荀锦尧忍耐着,终是好脾气地挤出几个略显生硬的字节,“药一晚上只用一次,你该睡了。” “可我难得来一次正道大宗门,激动得睡不着啊。”娄念很是无辜,将荀锦尧往身前扯了扯,缓声道,“有一不情之请,陪我聊聊可以吗?不用太久,一会就好。” “……”荀锦尧在内心连环做斗争——走,还是不走?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M.FenGye-zn.com